深入調查中國女足球員收入情況：她們並不窮

12月15日上午，記者在義烏和廣東海印領隊歐陽耀星告別，他是記者數天來關於女足收入調查的最後一個採訪對象。看著手上這幾天積累下的採訪資料，記者的感慨僅有一點：女足姑娘們的收入並不是很少，長期以來，我們對於女足的視野被市場萎靡的表象欺騙了。當然，女足球員的收入也並不屬於高的一類，希望通過投身女足運動而成為大富翁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對於步入小康的目標，女足姑娘們若干年後就可以實現。記者的這種觀點植根於女足隊員收入和國民人均收入的比較。目前我國國民年人均收入已超過1000美元，即超過了8000元人民幣。而相對發達的上海和廣州，國民年人均收入分別達到3000美元和2000美元左右，約合人民幣24000元和16000元。而對於女足來說，平均收入實際上也已超過了我國國民年人均收入，大部分球員也達到了廣州和上海收入的高標準。
　　根源：職業化市場化不匹配

　　目前，女足已步入職業化，職業化就要以市場化為基礎。談到女足的收入，必然談到一對矛盾，即與高度職業化並存的並不是高度的市場化。

　　對於市場化的要求，中國女足運動需要討論更多的不是觀眾上座率，而是廣告贊助商的投入。參加剛剛結束的全國女足錦標賽的16支女足球隊，已有13支有了固定長久的贊助商，這意味著，這13支球隊的球員獎金問題解決了。

　　作為計畫經濟體制下的特殊產物，女足隊員的工資是固定不高的，這導致如今商家的贊助往往就決定了女足隊員收入的高低。擁有王麗萍、張歐影、劉亞莉3位現役國腳的河北隊過去一直無企業贊助，隊員收入不高。2001年新奧藥業為球隊投入100多萬元，隊員的收入有了「質的飛躍」，當時球員基本工資達到1000多元，獎金有1200元。但一年後，新奧藥業不再贊助，河北隊一般隊員降到了每月700多元，替補隊員只有300元。

　　這說明，市場化已經影響到了女足隊員的收入狀況。應該說，讓女足隊員解決溫飽的是有關體育部門，而讓女足跨入小康的卻是贊助企業。

　　主因：地域性等級製造就差距

　　女足隊員的收入狀況因地域的不同而出現較大的差異。一般來講，高收入群落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區，低收入群落主要分布在內陸地區，尤其是中北部地區。記者調查結果顯示，高收入群落主要集中在5支球隊，她們分別是上海隊、北京隊、大連隊、廣東隊、江蘇隊。

　　上海隊球員的收入是最高的，孫雯還沒退役時，除廣告等收入外，她的月收入已超過了8000元，上海隊隊員在聯賽、超級聯賽和超霸杯比賽，每贏一場比賽主力隊員可得獎金約2000元，平一場獎金為1000元。而孫雯退役後，當紅的球星是浦瑋、潘麗娜等人，俱樂部提供給她們的月收入也超過7000元，新人孫睿因為入選了國家隊，月收入也超過了7000元，這在她這個年齡段是比較特殊的。記者熟悉的廣東女足，自從廣東海印集團贊助之後，隊員收入也有了很大的變化，趙利紅是球隊收入最高的一位，她的月收入在4000元左右，當然這個數據取決於比賽與否。和全國各地一樣，廣東隊也是按照工資等級給球員分類的，而入選國家隊的球員往往就是在工資水平上佔據最高等級的。

　　記者採訪時接觸的還有江蘇隊隊員，一位曾經入選國家隊的隊員告訴記者，江蘇隊隊員月收入分為1500元、3000元、4500元三檔，隊中有兩名隊員是領最高工資的。一般進入過國家隊的球員月收入在3000元左右，而替補球員月收入在1500元左右。

　　在女足球隊中收入居中等水平的球隊還有不少，解放軍隊、天津隊、四川隊和陝西隊都屬於這一類的。由於解放軍隊的隊員工資享受的是軍隊的分級待遇，她們分為團級、營級、連級、排級等級別。早前退役的白潔是級別最高的，達到正團級待遇，她每月的工資標準是1700元，副連級的曲飛飛工資標準是1300元，而孟雋屬於排級，工資為1000元。在這種基礎上，解放軍隊還得到了贊助商的支持，她們的主力球員贏一場比賽的獎金是500~600元。

　　四川隊是收入相對穩定的，雖然不高，但主力隊員能按時拿到2000元左右的工資。陝西女足的主力球員每月能拿到2000元，這是讓人比較吃驚的。

　　外因：國足集訓日成了「節日」

　　一名國家隊「老球員」在採訪中和記者談起了進入國家隊的「實惠」。今年女足國家隊在集訓和比賽中的津貼不少，每人每天有80元的訓練費。集訓日往往時間較長，如果是一個月的話，國家隊隊員的額外收入就是2400元，加上俱樂部照發的工資，球員在這段時間的收入將大幅上漲。對女足球員來說，入選國家隊無疑是一個「節日」，她們在俱樂部的地位也隨之提高。

　　不過這種上漲還是有限度的。女足世界盃後，女足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但工資也沒有太大的變化。能使得球員收入升高最多的還是全國運動會等比賽，在九運會期間，上海隊的球員補貼達到了每人每天600元。不過這種高補貼也只有上海隊球員能得到。

　　另外一個工資的調查是關於女足教練的。據瞭解，女足教練組的成員普遍工資都比一般球員高，能達到甚至超過主力隊員的水平。

　　在這個調查過程中，記者接觸的隊員基本上保持了一個心態，就是懼怕。工資問題是女足普遍存在的一個心理問題。把自己工資說少了，心裏過意不去；說多了又怕「破壞形象」。

　　其實，在這幾年市場萎靡的情況下，女足一直都扮演著「窮人」的可憐形象，但這種「窮」僅僅是和畸形的男足收入相比。拿廣東隊來說，教練員在幾年前的分房政策中已分到了房子，而隊員可以住球隊宿舍，訓練場地和伙食也是體育局提供的，每個月只是象徵性地在球員工資中扣除少量的伙食費。全國各地的女足隊員的收入是可觀的，因為她們並不需要生活上大量固定的消費支出。所謂的月收入其實也成為了她們的「純收入」。比較一下，即使是廣州的一個白領人士，每月收入達8000元，扣除供樓的3000元，吃、行的2000元，再加上其他費用的支出，最後能剩下的也不過2000元上下。像上海隊，贊助商 S VA給每名球員發放了自家生產的大屏幕電漿電視機，這種電器也不是普通工薪階層可以購買的。

　　如此，就不難知道女足隊員中為什麼流行新款手機、新款 C D和 MD機了，也不難解釋為什麼她們出境歸來，都是大包小包地拎著高檔化妝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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