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5月的螳螂捕蟬與引蛇出洞

作者:死裡逃生推薦 發表:2005-02-11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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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派鬥爭業已過去46年,在時間洪流的沖刷下,那猛烈的圍攻,那窒息般的困惑,那綿綿無盡期的屈辱,那諸多痛楚的記憶均已淡去了。然而,歷史的鏈條乃環環相咬,無論它是否閃光,都是斧子砍不掉的。這使我感到,逐漸淡去的記憶,不等於應該全然忘卻的記憶……

水底波瀾魚不知

1957 年我27歲,是《天津青年報》副總編輯,能聽一些內部傳達。其時1956年以來一個又一個寬鬆精神在下達。諸如雙百方針、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表揚反官僚主義小說《組織部新來的年輕人》……繼之到1957年4月底開展以反對官僚主義、宗派主義、主觀主義為內容的整風運動,真的是一派祥和之氣,就連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也欣然為文:《知識份子的早春天氣》。在十幾天的鳴放中各報是滿坑谷的批評意見。這一情況使我不禁又感動又吃驚,從早年在學生運動中培養的那種憂國憂民、振臂一呼的意念湧動於胸,遂在5月20日在天津日報社四樓禮堂天津市新聞工作者座談會上,作了一次發言,這一次發言其代價是22年的大好青春!

原來,1957年5月中旬在波匈事件和尖銳鳴放刺激下,高層領導早作了「引蛇出洞,聚而殲之」的「暗轉」。由於信息的不對稱,得到這一部署精神的骨幹胸有成府,滿面春風地在「懇切」動員發言,而一般人則在那裡直言無隱、傻拉瓜唧地傾吐衷腸。那時,《天津青年報》在和平路《大公報》舊址,一向沒到報社來過的團市委領導一再親臨現場反覆交代言者無罪,啟發鳴放,叫你感到如不說上幾句實在有負上級一番好意,大家遂毫無戒心熱烈發言。

當時我發言的主旨是:開門整風是古今中外政黨做不到的,這表明中國共產黨的光榮、正確、偉大。但從整風發言來看,現在宗派主義、教條主義、官僚主義「三害」 嚴重,應大力開展批評自我批評。比之人大、政協,天天要出的報紙,應當把反映人民呼聲和監督執政者視為天職。沒料想,強調輿論監督的這些話,不容分說地便被認定是「右派反黨新聞綱領」。在解放前我不顧生命危險便追隨黨。把自己命運和組織聯在一起,怎麼現在卻要反黨呢?然而,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從地下黨時幾乎是看著你長大的領導人現在都不認得你了,在人人自危的氣氛中猛烈圍攻,一開始叫「辯論會」,我便據理抗辯了五次。美術編輯王子明會後說:你真叫舌戰群儒!只這一句話,他也被劃右。原來,誰同意我的觀點誰便劃右。善於羅織罪名的有關負責人,集當時批判用語之大成,層層拔高,最後構成一個「以肖荻為首的有綱領、有計畫、有組織的右派反黨集團」。幸而北風轉南,時過22年,《天津青年報氛?0個右派全部得到改正,並認定過去羅織的罪名全屬不實之詞。一個興師動眾、聲勢赫赫、嚴重擴大化的反右派鬥爭,不僅為十年浩劫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而且在翻雲覆雨中使披肝瀝膽者蒙難,在「誠為貴」的民族血脈上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螳螂捕蟬與青蛙效應

這些年我坐車路經天津內環線、中環線、外環線時便不由得發生一種聯想:1957年5月我是《天津青年報》第一個被揪出的靶子,我被圍攻幾天後,便受命到一間小屋去反省。中間出來解手時路過會議室便見原來鬥我的人,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坐在被斗席上,沮喪不堪。原來風水輪流轉了。那真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惶惶不可終日。從時序上講反右派還只是一個小圈兒「內環線』。兩年後反右傾機會主義,原來報社反右鬥爭的主要骨幹因說了些實話,被納入批鬥席狠整一番,這可說是「中環線」了。及?廖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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