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專欄】紙箱包子餡，我們該相信誰

發表：2007-08-01 12:35

紐約法拉盛有一家不起眼的店舖，走進去是十幾家賣吃的攤位，有賣牛肉麵的、賣油條豆漿的。和朋友一起逛街，朋友極力推薦那裡的大餅，說是特別好。每種挑了幾個，確實很有特色。就以一種花生酥餅來說，那種酥脆香甜真是令人難忘，而且份量之足，一個酥餅絕對可以當一頓飯了。老闆說，這種酥餅原來是1.25美元一個，現在油和麵粉都漲價了，所以漲到1.5美元一個了。

在法拉盛，這種誠實、勤懇做小生意的華人不在少數，很多是來自中國大陸的新移民。他們白手起家，靠商品的質量慢慢積累起信譽和顧客群，最終打下一片屬於他們自己的天下。

作買賣，講究個信譽，沒有人願意砸自己的牌子，這在世界各國各民族都是一樣的，中國人也不例外。1949年以前，中國有過很多有名的牌子，比如王麻子剪刀、張小泉剪刀、全聚德的烤鴨、同仁堂的中草藥、稻香春的糕點等，這些後來被稱作「中華老字號」的名牌產品，平均都有160年以上的歷史，有的甚至長達3、4百年。

這些老字號的產品，在1949年以後，大多數經過了「社會主義改造」，目前，很多已經難以為繼。人們對「老字號」產品的衰落找了很多原因，我看，究其根本還是因為換了主人。身為黨政官員的新主人們並不在乎這些產品的質量和名譽，而是如何利用這些品牌快速賺錢和最大限度的謀取包括官階在內的個人利益。同時，這些新主人們又製造出了使老老實實做生意的商家無法生存的環境。就以始創於清朝順治八年有350多年歷史的王麻子剪刀店為例，在經過了公私合營、改革開放、反覆重組和頻繁更換廠長等，終於經不起折騰而宣布破產。

在導致王麻子剪刀廠破產的諸多因素中，人們提到了多達幾十家的冒牌「王麻子」剪刀廠對正牌王麻子剪刀的衝擊。任何一家名牌產品在中國都會遇到同樣的情況。問題是，沒有一個個人或商家有能力去對付多如牛毛的冒牌貨。例如茅台酒，市面上銷售的假茅台酒竟然是茅台酒廠生產能力的20倍。當然，每個國家都有假冒偽劣產品，但冒牌貨堂而皇之以壓倒優勢佔領市場卻是地地道道的當今中國特色，者還是假設正牌貨是沒有摻假沒有摻毒的。冒牌貨如此氾濫成災，表面原因之一是生產假貨地區的地方黨政勢力的保護，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全社會的急功近利和誠信的喪失，而這又是與黨和政府倡導分不開的。如果政府發言人可以在全世界面前信誓旦旦的說6-4天安門沒有死一個人，喉舌媒體可以高調宣傳在封鎖的如鐵桶般的天安門廣場發生了「自焚」，衛生部部長可以在薩斯流行高峰期間告訴國際社會到中國旅遊是安全的，新華社可以大肆報導國家質檢局關於中國出口牙膏是安全的聲稱，在一個約束人道德規範的宗教信仰被當局蓄意摧毀了的地方還有什麼假不能造呢？

北京電視臺關於紙箱充肉餡的報導和隨之而來的宣布這是一條「假新聞」及對其作者的拘留所引起的討論已經漸趨平靜。有一點是肯定的，消費者不會因此對「只有日期是真的」官方喉舌媒體的信任度有些許的增加，也不會就此相信逢年過節擺在家宴桌上的名酒不是工業酒精摻水兌成的。畢竟，類似的有毒有害有假產品的事情每天都發生在每個人的身邊。人們再懷疑一切，對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還是比較願意相信的。難怪當海外華人打電話回國內告知在國外發現中國產的有毒食品時，國內親友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的：「這難道也是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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