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正從黑暗中悄悄地到來(八)

——獻給偉大的中華民國第一0二週年國慶   

作者:念賁 發表:2013-05-22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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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紅色大陸,不是最具幸福感,
而是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自由。

曾聽說過有這樣一則寓言故事:一位主人家給老母雞和一群小雞撒了一些殘羹剩飯飯,小雞們一哄而上去爭著、搶著吃,唯獨有一個小公雞卻悶悶不樂的呆在一邊不去吃。老母雞走過來關心地說:「孩子,你怎麼啦,身子不舒服嗎?」

小公雞對老母雞說:「媽媽,要怎樣才能夠不長大了?我聽叔叔阿姨說,我們長大了就會成為人的盤中餐、腹中食了,有一些人還吃了雞連骨頭都不吐呢。」

老母雞一聽,眼淚就流了下來。它說:「孩子,誰叫我們吃的是他們的殘羹剩飯,住的是他們的地方呢?」

小雞忙說:「媽媽,我們到樹林裡去,不吃他們的東西,我們吃草還不行嗎?」

老母雞放聲痛哭道:「孩子,他們也會說那草是長在他們地上的啊!只要他們想吃,又哪有我們的活路啊!孩子,你還是趕快去吃飯吧,要不然他們會當你有病,先把你吃了或者是把你扔進水溝裡呀。」

環境決定人的思想,意識決定人的行為,每一個棲身在紅色大陸黨國天朝的遺民,他們的處境又比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宰殺的雞好得了多少呢?不管是好人,或者是壞人;甚至於先鋒隊組織圈內的人,哪怕他已經官至一品或者更還達到了億萬人之上的頂尖極位,又有哪一個敢保證自己一蒿竿就打出了頭呢?在紅色大陸黨國天朝,每一個人的言行包括思想都不自由呀!都與他所處的那個環境有著極大的關係。

我記得早年的近鄰里就有位一老婦人,居委幹部以及很多的普通群眾都認為她特別的刁蠻,實在是一個眾所周知的落後分子。可是,那老婦人娘婆二家的出生卻又比較貧寒,既非地主亦非資方,要不然街道組織或許還要說是她屬於反動陣營的一員。

那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時至今日,我卻依舊記憶猶新。當時,正是紅太陽終於隕落而下了地獄的那一段悲風愁雨的金秋時節的某一天,古城的太衙居委會亦像整個紅色大陸黨國天朝的每一處旮旮角角一樣,凡是沒有工作單位的不管男女老幼,大家全都得到街道居委會專門搭建的一座靈棚裡面去搞弔唁活動。

或許是條件反射的原因,在先鋒隊組織的要求之下,一個人傷心,大家都得跟著傷起了心來,因為,那個令人傷感的氛圍實在營造得有一些催人淚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也不管你是真心或者是假意,在泣泣瀝瀝令人腸斷又如泣如訴的引人悲慼的哀樂聲中,每一個參加弔唁紅太陽隕落的人都是板著一副苦瓜臉,就像是真的死了先人一般的那種模樣,傷心傷肝地為那個好不容易才墜落了的紅太陽守靈、默哀,甚至,還痛哭流涕,一個個全然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誘人越哭越起勁、越哭越傷感的哀樂聲中,有時是一片肅穆,有時又是哭聲一片。大家一次又一次地三鞠躬,一滴又一滴地擠出來的傷心熱淚,齊心合力地製造出了一陣陣的愁雲慘霧、淒風苦雨。在一片哀慟的低泣中,大家看起來總有一些像是在做戲,但又真的像是死了親爹親老子、或者是死了老姑老母一般。男男女女、大人小孩一大群,哪一個都是很虔誠的在弔唁或者追憶著那一顆才墜落不久的紅太陽。在抽泣與眼淚、肅穆與悲慼之中,人們深深地緬懷著紅太陽,追憶著他老人家一生中的豐功偉績。

然而,充滿了悲情的一群人中竟然也有無動於衷的冷漠者。在那個年代,在那個特殊的時間裏,冷漠雖然不是公然叛逆,但至少得也是一個對偉大領袖沒有感情的刁民,應該是屬於階級異己分子。

就是那個老婦人,我的一個老街坊,她太不識相了。若不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特殊,明眼人一看她那一副極不情願的模樣,就沒有哪一個會看不出來她的表情根本就是在向世人宣布:她是被迫參加的弔唁,並非出於心甘情願。

在催人淚下的哀樂聲中,肅立著一群面帶戚容的悲催的人,實在就是非常符合常情常理的事情。但是,假若連裝模作樣都不願意裝一下,那就實在顯得有一些異樣,明明顯顯的有一些與眾不同。

那個老婦人就那樣木然地站立著,她木杵杵的連腰都懶得彎一下,那樣子不只是在賭氣,更還像是在抗議一般。這還不說,默哀守靈的人群中,有的痛哭得都暈死了過去,而她倒好,更大膽的還不僅僅是沒有發出來半點兒的抽泣聲,甚至於連一星半點兒的眼淚花花兒都沒有流出來過。

站在那老婦人後面的另外位一老婦人也實在是出於好意,怕她的性情太剛硬了要吃大虧。所以,就忍不住了才好心好意地提醒她,這是在給紅太陽守靈默哀,是政治立場態度問題,叫她注意一下,鞠躬時要彎下腰來,哭泣的時候要哭出聲來,莫要做得那種完全一副冷漠麻木的樣子。

哪知道好心討不到好報,那個老婦人也實在不識相,不領情不說,反倒把她的一腔怨氣全都撒在了幫助她的人身上。只見她就是被鬼扑了身一樣的惡得有點兒啃屎,更是比吃了炸藥都還要猛烈一些。沒有人理睬的時候她還好一些,一經有人本著善意提醒她注意時,那老婦人反倒在自己那種倔強的性格使之然下,竟然就像不知死活似的當眾爆發了出來。

她說:「我哭不哭有你的事嗎?莫名其妙的,我又沒有踩到你的尾巴,要你來管。」

本來那老婦人的嗓門就很大,加上很不順氣,所以,她發的聲音就更大了。

大家都愣住了,只聽她出言不遜地頂撞著後面那一位好心提醒她主意的人,一時間,誰都不知如何是好。她成了眾的之矢,但她又一點兒也不害怕,倒好像並不是在針對好心提醒她的人,而越來越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一樣,更加公然而然地要反抗那一些強姦了她的意志的所有人。

一時間,所有在場為紅太陽默哀的人們,大家都驚愕地停止了本在進行中的弔唁活動,就像藉機歇會兒憩,也不哭了。就連權力最大的街道組織書記與居委會主任也給搞懵了,一時還反映不過來。兩位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事情如果就那樣收場,也許就算了,一切都當沒有發生過。然而,那個老婦人也不知是哪一根筋出了差錯,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見好就收。正在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恰恰又聽見了她更像是發了瘋一般地繼續大著聲音恨聲說道:

「我才不哭呢!要哭你們哭,我沒得力氣哭,我一家人都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連飯都沒得吃的,我朗格還要哭呢?」

事後,那個不長進的老刁婦終於因為她自己的口無遮攔並且還生鬧死鬧,硬還是自己給自己鬧來了一頂「四類分子」的頭冠戴了在頭上,同時,也還給她的那一家都萌上了一層陰影。從那以後,那一頂屬於另類的政治帽子一戴就是一生一世,直到最後還是跟著她一同進了地下。只是沒有人知道,那一位極有個性的倔強老婦人,究竟是戴著那頂意味著屈辱的帽子去見馬克思了?或者是去見了秦皇漢武、唐高宋祖、康熙乾隆以及我們總華民族的共和之父孫中山?

雖然,那件往事距今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而我現在回想起來,卻亦然覺得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切都還記得那麼清清楚楚,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好像就發生在昨天。甚至,我彷彿還記得那位老婦人不屈的眼光裡,充斥著的除了恨就是火,那不甘默然忍受的言語裡面所飽含著的除了憤就是怒。於是,我敢肯定:那一位比我們不管是過去或者是現在的絕大多數人都要膽大得多的老婦人雖然死了,但她一定不會去見那間接害了她一生的馬克思,而只能夠去見我們中華民族歷代的祖宗與先賢。因為,在那個時候,老婦人都敢於對暴政說不,實在難能可貴!實在可欽可佩!

中國人並不是全部都窩囊、愚昧的順民,中國人其實更具有反抗精神。那老婦人不就說出了絕大多數膽怯的人都不敢說的話嗎?早在那個時候,她都敢於反抗當今凶殘又暴戾、卑鄙又齷齪的紅朝政權,死後她就肯定要去向自己民族的祖宗、先賢投訴那一些我們民族的罪人,要去告訴我們中華民族的祖宗與先賢,是那一些虐待了她一家人並千千萬萬如同她家一般的一家又一家人的亂臣賊子竊國成功後,又是如何的棄祖、欺祖,如何公然認了另外一個大鬍子的外國祖宗,而不顧及廣大中華兒女的感受。

我一生從事粉筆生涯業,已算是秉承了祖業。我曾經愚昧地以為自己所從事的真的就是忠誠光明的教育事業,我也曾經時時地感嘆自己正在映證著百無一用是書生,我亦曾經非常的羨慕過一些人雖然是投機專營,但卻無愧於他在人世之間快活地過活了一生。

然而,直到如今,我又才豁然省悟,卻原來我也並非是欠缺適應社會的能力,而是沒有苟且偷生的習慣,更不願意隨波逐流的由習慣變成自然。就像是比較起我們那一代人的年齡要小得多得多的其他年齡段的後來人,他們也理所當然就更加逃不脫那種傳統的教育內容和越改越精的教育手段對他們的再度洗腦

在紅色大陸的黨國天朝,絕不可能像在民族自由的臺灣,沒有任何個人和任何政治團體包括執政黨,能有那種能力公公開開強制性的要人民去接受馬、列、斯、毛的紅色共產主義思想,合理更合法的強迫要你愛誰就得愛誰,反之,要你恨誰,你就必須得與組織保持一致的去恨誰。無所不能的無產階級先鋒隊組織要你信馬列,你就不敢去信民主、信自由;要你相信無神論,你就不敢去相信組織所不允許的封建迷信。

說來也實在可憐,棲身在紅色大陸黨國天朝的遺民,沒有的公民權利又豈止是信仰的自由,我們亦還沒有很多任何一個民主國家的人民所擁有的諸多的自由。其中更還包括我們一輩子都沒有過的一張真正能夠起到民主選舉作用的選票,沒有參加過一次真正有著實在意義的民主選舉。

難道我們不可憐嗎?有誰相信我們是幸福的國民?說我們最具幸福感,誰相信?

記憶又將我引向了數月之前不久的一天,也就是中華民國第十三屆總統、副總統民主大選之翌日,我在無遠弗屆的網際網路上及時地拜讀到了一篇名為《今夜,沒有選票的人痛哭流涕》的悲催又發人深思,但卻更加具有非常的鼓動性與誘惑性的文章。

原文是:「那個我們祖輩曾經生活過的國度,早已在時間和空間上離我們遠去。他的百年華誕,鐵血年華,猶如前朝舊事,恍如一夢。不說遺民淚落,不說南望王師,他們與我們已經漸行漸遠。

……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勇氣,因為,他們敢於這樣的犧牲,所以,他們才配得上這樣的權利,所以他們今天才可以自豪的舉起閃光的選票!

看吧,閃光的選票,小心刺痛你們的眼睛!」作者又說:「我心中充滿羨慕,能決定自己的命運,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雖然這件事本來就不應該是事……。

能投下神聖的一票,是一件多麼神聖而莊嚴的事,雖然有的人四年一次早已習以為常。

遙望對岸,閃光的選票,發出萬丈光芒,如星辰般閃亮,透過沉沉黑夜遠遠傳來,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剎那間,沒有選票的人,淚流滿面,兩岸對比,

淚流滿面……。」
 

(待續)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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