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 一場夢 一塊紅布遮到今(組圖)

——濱崎步的空椅子演唱會與《一塊紅布》的時代回聲

作者:黎洪林 發表:2025-12-05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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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崎步演唱會(圖片來源:網路圖片/視頻截圖)

【看中國2025年12月5日訊】11月29日,濱崎步原定在上海舉行大型演唱會,前一天主辦方突然以「不可抗力」為由宣布取消。場館封閉,觀眾被擋在門外。她和樂隊、舞者、兩百名中日工作人員,仍然在一萬四千個空座位面前,從第一首唱到返場曲,把整場演出完整走完。隨後,她在Instagram上寫下,這是一生中「最難忘的演出之一」,並特別感謝所有讓這場舞臺得以實現的工作人員。這不是行業裡常見的「走個彩排」,也不是對取消通知的被動配合,而是一種很罕見的姿態:當權力奪走了觀眾,她把整場演出獻給空椅子。這一刻,流行音樂現場不再只是票務、燈光、周邊和粉絲應援,而是變成一場關於「誰在決定藝術」的現場實驗。上海這次「空場演唱會」,已經遠遠超出一條娛樂新聞的級別,成為對藝術本質和藝術家考驗的試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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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業演出事故到政治藝術的現場

這次風波的直接背景並不複雜。近來中日關係再度收緊,貿易、旅遊、文化交流都受到影響,多位日本藝人在中國的演出被臨時叫停或中途掐斷。在上海「萬代嘉年華」上,大槻真希演唱《海賊王》主題曲時現場被拉閘;多場日系演出無預警取消,理由幾乎都指向同一句「不可抗力」。濱崎步的上海場,只是這一波文化封鎖裡最戲劇化的一幕。

事後,上海官媒轉發了一則出自「攝影團隊成員」的「致歉聲明」,聲稱流傳的「一個人的演唱會」只是彩排被偷拍,並指責自媒體「杜撰她獨自唱完整場」等說法。但與此同時,新加坡與日本媒體都援引濱崎步本人在Instagram的文字,確認她在完全空場的情況下,從頭到尾完成了整套歌單,並將其視為正式公演的替代。兩套說法擺在一起,官方版本更像事後降溫,而不是對事實的澄清。

真正重要的,並不是「這一小時究竟算不算‘正式演出’」這種文字遊戲,而是她在那一小時裡做了什麼。按合同,她完全可以接受取消,收拾行李離開;按行業慣例,她也可以只象徵性地走幾個段落,留一段所謂「內部素材」。但她選擇照全套流程,穿著完整舞臺服、配合燈光特效、帶著整支班底,對空場演唱完所有歌曲,再從舞台上謝幕。這是一種非常明確的宣示:演唱會的完成與否,不由行政命令來定義,而由藝術家自身來決定。

有人在評論這場空場演唱時,引用尼採那句的話:「沒有音樂,生命就是一個錯誤。」這句話此刻再被提起,不是為了抬高形而上的高度,而是為了提醒一個簡單事實:那一晚,音樂的存在,不再依賴「觀眾」的在場,而是依賴台上那個人的自由意志。沒有自由意志的人,是一具殭屍;沒有張揚自由意思的音樂,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音樂;濱崎步用她的面對空椅子的演唱,完成了從流行歌手到真正的藝術家的蛻變。從這個意義上看,她應該感謝上海主管音樂演唱會的有司們,給她提供了這麼一次完美的轉身機會。

當流行歌手把自己從「市場動物」變回藝術家

從商業邏輯看,今天流行歌手的現場幾乎完全被市場綁架:票房、贊助、流量、應援色,構成了一整套成熟的「工業流程」。在這套流程裡,歌手很容易被還原為一種「可替換的品牌」,在不同城市複製類似的舞臺,維持類似的社交媒體敘事。

濱崎步本人,也絕不是體制外的小眾音樂人。她是平成時期日本流行文化的標誌人物,被媒體稱為「J-pop女帝」,在日本本土長期保持銷量記錄,對整個亞洲的流行文化審美都產生過深遠影響。這二十多年,她的音樂、造型、歌詞,一度高度商業化,也推動了日本偶像工業的升級。換句話說,如果只看職業軌跡,她完全可以被視為「市場的寵兒」。

但她身上有另一條線索:從2000年起,她逐漸失去左耳聽力,此後多年在醫生「必須減少高分貝環境」的警告下依然堅持巡迴演出,最終在一隻耳朵幾乎失聰的情況下繼續站在舞台上。這不是常規的「敬業敘事」,而是一種極端固執的選擇:明知道職業會加速身體損耗,仍然拒絕撤退。

這次上海空場演出,可以看作這條「意志線」的延伸。她當然知道在當前的政治氣候下,對空椅子唱完全場,會觸怒部分力量,也可能影響今後在中國的演出機會。但她仍然選擇把演出完成,因為在她的邏輯裡,演唱會首先是對作品和觀眾的承諾,而不是對行政命令的配合,也不是對市場情緒的投機。

這一點,剛好戳中當下流行音樂圈最軟的一塊地方。今天的許多亞洲偶像和流行歌手,為了「守住市場」,習慣性地在各種爭議議題上保持沉默,甚至提前自我審查。地圖不能畫滿,採訪不能亂說,社交媒體要時刻「懂政治」,連舞台上的即興互動都要經過腳本審查。時間一長,舞台上的人變成了「高配話筒」,說話和唱歌都是被設計好的,真正的「自我」幾乎被擠到看不見的角落。

濱崎步這次沒有發表任何激烈的政治言論,也沒有喊任何口號。她只是在觀眾被驅離之後,按照原計畫唱完所有歌。這種「只做、不說」的姿態,比任何聲明都更清楚:不是權力在決定一場演出有沒有發生,而是藝術家自己在決定要不要完成它。

從崔健的《一塊紅布》,到今天被強行蒙眼的「紅布」

如果把時間線往回拉,中國流行音樂史上,還有一個同樣經典的畫面:崔健在舞台上用一塊紅布蒙住眼睛,唱完《一塊紅布》。1980年代末,崔健在演唱《一塊紅布》時,曾經在舞台上用一塊紅布蒙住眼睛,從頭到尾在「看不見」的狀態下唱完整首歌。這塊紅布後來成為崔健最重要的舞臺符號之一,也成了中國搖滾樂反叛精神的經典意象。很多評論都指出,那塊紅布既指向個人情感裡的「被矇蔽」,也暗指那個年代政治宣傳對視線和心智的遮蔽。

那場表演後來成了中國搖滾樂史的標誌性瞬間。一是它把流行演出的符號系統完全改寫,不再只是燈光和激情,而是加入了清晰的政治隱喻;二是它告訴當時的觀眾:舞台上不是只有「配合」,還可以有「不配合」當時的紅布,是歌手自己選的。他用布蒙住自己的眼睛,把「看不見」變成一個主動的姿態。那是對那個時代整體氛圍的一次公開質疑:當所有人都在高喊統一口號時,有人願意戴上紅布,承認自己也被遮蔽,然後在遮蔽之中用一首歌發問。那一次,是歌手自己選擇蒙上雙眼,是以自我遮蔽來質疑那個時代的一次「有意識的反叛」。崔健當年用紅布蒙住自己的眼睛,是在說:「願意自己先閉上眼睛,來質問那些讓人看不清真相的力量。」

今天,舞台上的「紅布」已經換了形態。濱崎步沒有戴紅布,也沒有做任何誇張的象徵動作。她所面對的是另一種「蒙眼」:行政命令在最後一刻拿走了觀眾,把本來應該坐滿人的看臺變成一片空白,把她和現場觀眾之間的人際鏈條一刀切斷。這次上海的空椅子現場,有人粗暴地替所有人蒙上眼睛,只留下一個歌手在燈光下獨自歌唱。兩者之間,隔著近四十年的時間和完全不同的政治語境,卻都指向同一個問題:誰有權決定一個時代「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濱崎步的空場演唱,是對《一塊紅布》的一種呼應。當年的紅布,是藝術家自己戴上去的,是主動的反叛,是藝術家對權威的一次主動挑戰;那麼這一次的「空場」,則是權力替觀眾戴上了紅布:觀眾被擋在場館之外,聽不到本該屬於自己的現場;城市裡到處都是關於「抵制日本」的宣傳,卻聽不到那些為這場演出準備多日的普通工作人員、粉絲、樂隊成員的聲音。今天的「空椅子」,是一種被動的蒙眼,是把觀眾整塊抽走,是把日本藝人「集體按掉靜音」。

一塊紅布,從遮住崔健自己的眼睛,變成了遮住一整片看臺、遮住一座城市的眼睛。當年是歌手選擇用紅布來質問權威,今天則是權力用行政命令,替所有人蒙上眼睛,決定誰能看見誰。但有一個東西沒有變。真正的藝術家不會完全照著這塊「紅布」的意思來行事。崔健是這樣,濱崎步在上海的空場也是這樣。《一塊紅布》當年給中國樂壇的啟示,是「流行歌手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判斷」。這次空椅子演唱會給今天的華語樂壇的提醒,是「流行歌手如果放棄了自己的判斷,就只剩下職業,不再有藝術」。兩件事隔了幾十年,國籍不同,語言不同,政治語境也不同,但指向的都是一個問題:一個站在舞台上的人,是不是還把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主體。

從粉絲經濟退回「大寫的自我」

國內這幾年,「粉絲」二字幾乎壓過了「音樂」本身。演唱會的邏輯,往往被粉絲應援、打投數據、官博互動、資本背書佔滿。歌手要討好粉絲,要討好品牌方,要討好平臺演算法,要討好監管部門,真正屬於自己的空間被擠壓得所剩無幾。

濱崎步在那一晚做了一件很「古典」的事:把演唱會從粉絲經濟裡抽出來,暫時退回到「大寫的自我」。那一刻,場館裡沒有任何應援燈牌,沒有觀眾大合唱,沒有手機閃光燈,只有一支已經搭建完畢的舞臺,一套完整的燈光程序,一群被告知「演出取消」的演職員,以及一個堅持要唱完全場的歌手。

這種場景很罕見,因為它幾乎讓流行音樂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一個人站在台上,對著虛空發聲。哪怕現場沒有一個人,她仍然要把聲線、節奏、情緒統統推到極致,這不是為了「取悅誰」,而是為了維持對自我身份的確認。

在這裡,藝術的本質重新顯形。藝術當然可以是商品,可以被出售,可以被包裝,但在最核心的一層,它仍然是創作者對自我存在的一種確認:「必須這樣做,否則就不再是自己。」

濱崎步的職業生涯給過外界很多「商品化」的想像,比如她對造型、妝容、舞臺視覺的極致控制,她與品牌、媒體之間複雜的互動;但她在耳疾、意外和行業衰退中依然保持高頻演出的選擇,又不斷提醒外界:這不是一條可以隨時退出的工作線,而是她存在方式的一部分。在這樣的前提下,那一晚的空場演唱,就不只是一個「突發狀況」下的應急,而是她一貫意志的集中顯影。

「空椅子」作為作品:誰在決定什麼是舞臺

那一晚的現場,如果單從畫面看,就是一個搭建完畢的大型場館,一排排空椅子,燈光、音響、煙霧、紙花全部在線,只有觀眾席空無一人。如果把它當成一張照片,它幾乎像一件現成品裝置:權力抽走了人,只剩下一座佈置好的「空城市」,舞臺中央的人在這座空城裡唱到最後一首。

很多現場藝術,都會刻意「清空觀眾」,讓觀看本身成為問題。但這次並不是藝術家主動選擇的「實驗」,而是行政決定強行製造的空場。正因為如此,濱崎步的決定才顯出對比:權力負責把椅子變空,她負責讓舞臺繼續運轉。這兩個動作疊在一起,構成了一個新的現場意義。

從權力角度看,取消演出是為了「看不見」。看不見台上的那個人,看不見幾萬人的情緒,看不見一個日本歌手在中國城市的大型聚集。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切斷一切可以匯聚情感的場景。

她的做法剛好相反。她在沒有觀眾的情況下,把舞臺開到最大。妝發、服裝、燈光、舞蹈、編曲都不縮水。這等於在說:真正的「演出」不取決於你放不放觀眾進來,而取決於我在不在這裡唱。這樣一來,空椅子本身就變成了作品的一部分。這些空椅子讓人們想起劉曉波的那張空椅子。

那一排排空椅子,是被權力排除在外的公眾,是被擋在門外的中國粉絲,也是被「不可抗力」三個字暫時抹掉的正常生活。她站在空椅子前面繼續唱,就像把這一切強行拉回現場,讓空位不再是一個技術結果,而是一塊明晃晃的證據:本來應該有人在這裡,只是被人拿走了。

很多人被這一幕打動,不是因為唱功有多炫,也不是因為技術有多先進,而是突然意識到:在一切宣傳話語、闢謠聲明和「不可抗力」的解釋之外,還有一種說話方式,就是把該做的事做完,把該唱的歌唱完。這是最低限度的自尊,也是最高級別的控訴。

藝術的本質,是大寫的「人」

這幾年,中國的演唱會市場火得離譜。大型體育場一場接一場,票價不斷往上跳,黃牛比觀眾還專業,藝人團隊忙著計算「點位」「坑位」「衍生周邊」。很多歌手排期排到很遠,整套演出流程像工廠流水線,能賺錢就繼續開,情緒和思想反而成了附屬品。

在這樣的環境裡,藝術的本質很容易被粉絲和市場掩蓋。大家談論更多的是「數據」「場次」「話題度」,而不是作品本身的內容。許多歌手的舞臺已經變成一場巨大的品牌活動:廣告牌豎滿,觀眾席是熒光海,社交媒體是主戰場,歌手本人反而像一個「移動廣告位」。

濱崎步這場空椅子演唱會,剛好把這些東西都剝掉了。沒有粉絲應援,沒有打投榜單,沒有品牌互動,連觀眾都不讓進。結果剩下的只有幾樣東西:嗓音、歌單、身體、燈光,還有她的意志。

藝術的本質不是商業,也不是粉絲,而是大寫的「自我」。不是「想討好誰」,而是「如果不這樣做,就不是自己」。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必須有一種強烈的、不願歸順權威的自我意識。這種自我意識不是耍脾氣,也不是靠一句「我很酷」來證明,而是要在關鍵時刻撐住自己的選擇。

那一晚,她完全可以說:「既然取消,就收工吧。」也可以只走個形式,象徵性唱兩首,當場關燈。她沒有這樣做,她堅持照完整的演出流程走完。這個選擇背後,不是商業計算,而是一種「我對藝術的理解不能被你隨便改寫」的倔強。所以,這場空椅子演唱會,其實是一堂關於「什麼是藝術」的現場課。它提醒所有人:藝術不是票務系統上的一排數字,不是粉絲群裡的打卡截圖,也不是官宣文案上的漂亮形容。藝術首先是一個人和自己的對話,是一個人對自己職業倫理的回答。當權力、市場和輿論把所有東西都壓過來時,一個藝術家能不能說出「我不得不這樣做」,這才是關鍵。

從這個角度看,這場演唱會把濱崎步推到了真正「藝術家」的位置。不是因為她唱得有多高、有多穩,而是因為她在關鍵時刻,用行動做了一個非常不討好的選擇。她沒有求和,也沒有討價還價,只是做完了她認為必須完成的那場演出。

中國演唱藝人的一面鏡子

對今天的中國演唱藝人來說,這場空場演唱會是一面鏡子。

第一層,是「契約」。很多藝人習慣把契約理解成「對甲方負責」「對平臺負責」「對監管負責」。但真正的契約,首先是對作品負責,對買票的觀眾負責,對自己的職業負責。濱崎步在上海的選擇,把「對觀眾的契約」放到了最前面:即便觀眾被擋在門外,她仍然為那一萬四千個本來應該出現的人唱完一整場。這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合同,而是內心裏的契約。

第二層,是「主體性」。當下很多流行歌手的職業路徑,其實很單一:選秀節目出道,平臺包裝,劇綜綁定,品牌加持,團隊管理言行。時間一長,他們在鏡頭前說的話、在台上做的動作,都由別人設計。在社交媒體上有話要說,也要先問公關能不能發。在這樣的環境裡,藝人很容易喪失主體性,變成一個「可替換的人設」。

濱崎步的空場演唱,會讓這些人不得不問一句:如果有一天,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麼選?是冷靜發一條道歉聲明,說「很遺憾,希望下次再見」;還是想辦法完成一場沒有觀眾的演出,哪怕這件事不會得到任何官方認可。這個問題沒有統一答案,但回答本身就會暴露出一個人對「自己是誰」的基本判斷。

第三層,是「反叛」的方式。在高壓環境下,很多人會覺得「反叛」就是喊口號,就是公開對抗。其實不一定。真正有力量的反叛,往往是「不合作」式的,是在既定規則裡開出一個小小的縫,讓人看到別的可能性。

崔健當年的紅布,是一種反叛;濱崎步在空場裡的那一晚,也是。他們都沒有靠煽動性語言,而是靠具體的表演行為,把「我不接受這個安排」寫進了現場本身。這種方式,對今天的中國藝人來說,可能更現實,也更可行:不一定要在麥克風前吼什麼,只需要在關鍵時刻,不那麼乖地配合就好。

最後一層,是「羞恥感」。當中國網友在社交媒體上轉發那幾張空椅子照片時,很多人說的不是「她好酷」,而是「丟臉的是我們這邊」。這種感覺很複雜,卻很真實。因為大家都清楚,真正被嘲笑的,不是一個外國歌手被取消的行程,而是這一整套隨意取消、事後闢謠、把觀眾當成可以被任意安排的對象的做法。這件事遲早會從娛樂新聞,變成公共記憶的一部分。

當權力奪走觀眾,只剩下藝術家和空椅子

回到最開始的畫面:一座燈光璀璨的體育館,舞臺全開,音響全開,紙花飛舞,觀眾席卻空無一人。一個歌手在這樣的空間裡,從第一首唱到安可曲,然後鞠躬離場。表面上看,這是一次「意外事故」。再看深一點,這是一次讓流行音樂重新觸到「藝術本質」的現場。它讓人看到:當權力可以隨時奪走觀眾,當市場可以隨時拋棄一場演出,當輿論可以隨時更換話題時,真正站得住的,只剩下藝術家和他(她)的大寫的「自我」。

崔健戴上紅布唱《一塊紅布》的那一晚,把中國流行音樂從單純的娛樂,推向帶有自我質問的時代。濱崎步在上海對空椅子唱完全場的這一晚,把亞洲流行音樂從粉絲經濟和商業計算之中,推回到「我為什麼站在這裡」的追問。

紅布還在,只是位置變了。它不再只蓋在一個歌手的眼睛上,而是蓋在一整片看台上,蓋在一座城市的臉上。但只要還有人願意在被蒙眼的時代唱下去,願意在沒有觀眾的場館裡完成一場本該屬於別人的演出,那塊紅布就不會永遠得逞。

當權力奪走觀眾,只剩下藝術家和空椅子。在這短暫的一小時裡,這場「無人演唱會」給出了一個簡單又固執的答案:什麼是藝術,不是由權力、不是由市場、也不是由粉絲團來下定義,而是由那個在燈光下,明知道沒有觀眾,卻仍然要唱到最後一首的一個大寫的人來決定。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C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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