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庇护下的污染灾难

发表:2007-04-13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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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一炼铅厂旁数十村民铅中毒 企业受政府保护





茶陵县尧水冶炼厂开工时散发出白色烟雾,其周围的山头已没有树木,只剩下一些黑秃秃的树桩,石头也呈深色。

  茶陵县立新村40余村民来京查毒,复兴冶炼厂已被叫停;村民表示此前多次反映但未获重视

  啪,刘晓燕一巴掌将儿子手中的水瓢打掉。

  这水不能喝!

  “哗啦”,水洒了一地。

  3月6日,茶陵县洣江乡立新村,这个湖南南部的山村依然笼罩在铅中毒的阴影下,10天前,该村40多名村民赶到北京,复查铅中毒。

  两天后,结果出来,村民体内铅含量有所下降,但仍有三名儿童中度中毒,其余十来名儿童铅含量超标。他们希望在北京寻找专业医疗机构救治,但当地政府要求这些村民回湘治疗,并于当日将他们全部接回茶陵。往上溯源,2000年以来,村民已经若干次抗议,他们指责该村一个炼铅厂严重污染环境,导致大批村民铅中毒。

  2006年12月9日,工厂被县政府宣布关闭,当地政府确认,村民集体铅中毒系炼铅厂造成。

  村民要求让自己“得到信得过的治疗”、获得更高赔偿,并改善当地饮水和环境。

  当地政府表示,问题已经解决,称少数居民在闹事。事发地的水是可以喝的,目前不会引入自来水。环境改善则需等待环境部门的检测结果。

  患病的山村

  立新村病了。

  村里的水、泥土、作物都被认为是病患的载体。

  病因则是位于村里的复兴冶炼厂,这是一个炼铅厂。

  3月15日,春雨霏霏,沿着村民刘普兰家旁边的路,爬上100多米高的山头,有着14年历史的复兴冶炼厂卧在两座山头之间的山坳里,一片沉寂。

  它已经被关闭三个多月了。

  两个山头光秃秃的,没有树,没有草,碗口粗的树桩像黑色的花瓣一样散布在山头,与远处山头郁郁葱葱的情形形成强烈对比。

  树桩像化石一样,可以一片一片掰下来,山头只有裸露的红土,有的土已经被洗刷掉,露出白色的石头,用手一掰,即成粉末。

  10多年前,这里可不是这个样子,一名40来岁的村民说,当时山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杉树,有一次发生火灾,消防队都没办法进去。

  山顶矗立的烟囱,要两个人才能抱拢。烟囱下连接的是排烟管道,用预制板盖起来的一条烟道,顺着山坡,扭扭曲曲爬上来,烟道宽一米多,高近一米。

  村民刘东苟在这个厂工作了近10年,他说,烟道的烟灰一个月积攒下来就有尺把厚,扫下来的烟灰送到车间再次冶炼,因为里面含铅量很高,比原料还好。

  更多的烟灰则从烟囱,或者从厂房跑出来,飘散到周围的村子,“黑色的烟,飘到哪里,哪里的树木枯死,草和禾苗变成干枯的白色,像烤过一样。”

  村民们这样描述烟灰:还呛人,吸入嗓子后有甜味。

  一名老村民介绍,以前,该村前面的地一亩产量800斤左右,到后来变成一两百斤,现在那片地则已经荒了七八年了,有好几十亩,因为根本没办法耕种,“水稻只开花不结果,谷子都是瘪的。”

  村民确诊铅中毒

  村民也病了。

  2006年,仅有几十户人家的立新村双车组一下子有4个人去世,而且都是癌症晚期,刘春花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个,去世时才36岁。

  3月15日,刘春花回忆,丈夫临死前说,你们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把那个厂子给关了。

  他生前在紧临工厂的池塘看鱼,晚上经常睡在鱼塘旁,有三四年,现在这个鱼塘早已经没有鱼了。

  刘春花的丈夫从发现病情到去世不到一个月。他的死被认为与工厂紧密相关。

  而前几年,不少村民反映有更多迹象证明村子出现问题,如大人干活没有力气,小孩身体不好,无缘无故闹肚子,抵抗力下降,精力不集中,容易烦躁等。

  15岁的刘雅霞能清楚地讲述自己的感受,她初中未毕业即休学,她说,老感觉自己精力无法集中,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弟弟刘旭,今年三岁,他母亲说,孩子一岁多时就经常拉稀,感冒,看了多个医院,找不到原因,在湖南省劳卫所检查时,大夫说可能是铅中毒引起的。

  而母亲则是通过另一件事印证,她说,刘旭经常用手不停地打自己的头,她百思不得其解,去年6月,她看到隔壁刘晓燕家7岁的儿子也用同样的方式打自己的头,终于明白,这些孩子得的是一样的病。

  矛头指向山坳的炼铅厂。

  村民表示,他们曾经向当地政府反映过情况,2000年左右,甚至砸掉了工厂的烟囱,但未引起重视。因为厂方和当地政府都要求他们出示证据。

  2006年10月,几名村民找到了证据,当月,带着疑问,如为什么村子里那么多病死的,那么多人身体不好,4个村民到江西一个职业病医院化验,结果为:全部铅中毒。

  消息在村民中炸开了。

  去年12月初,40多名村民到湖南省劳务所附属医院检查。

  根据村民病历,30多人铅中毒,其中3人重度,9人中度,20多人轻度。在村里采访时,不少村民表示,铅中毒的应该不止这些,很多成年人没有去检查,就是超标了也未引起重视。

  去年12月8日,村民到县政府反映情况,要求关注。



治疗的分歧

  这次的反映有了结果。第二天,12月9日,茶陵县政府将工厂紧急关闭,并将原材料和设备拉走,以免其偷偷恢复生产。茶陵县政府表示,所有村民均可免费检查,铅含量超标严重的免费住院治疗,超标但不需要住院的,可以自己服药治疗,县政府提供药费,再每人发两百元到六百元不等的营养费。

  事件暂时平息。但很快,就治疗与赔偿问题,村民与县政府之间产生了分歧。

  村民要求更多赔偿和县政府承担责任,而县政府则认为,只要给村民治好病,排铅,让居民的铅指标恢复正常即可。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后,今年一月份,12个小孩相继出院,出院记录显示,他们身体的含铅量均降到较低的水平。

  治疗时,有村民听说可能还有砷污染,提出要化验砷,村民刘元香说,医生开始答应,后来却表示要找村里的书记和冶炼厂厂长签字后才可以。

  2月初,4名村民只好带着孩子到北京市朝阳医院职业病科检查,他们想化验砷,在顺便化验铅时,却发现检查结果比上次出院时高出数倍。

  3月初,40多名村民再次到北京朝阳医院复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所有小孩的含铅量均升高很多,仅仅一个多月,有的结果相差10倍。

  “要么是治疗有问题,要么是这里不能住”,刘元香说,医生多次告诉他们最好隔离治疗,不能在原来的地方,因为铅还在水里、菜里、甚至挥发到空气中。

  他们希望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将环境改善,因为排铅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排完了,环境没有改善,孩子体内的铅含量仍然会增加。另外,排铅对孩子伤害很大,每次排铅后孩子个个面黄肌瘦,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希望能找到伤害小一点的治疗办法。

  而县政府认为村民属无理要求,3月16日晚,茶陵县分管环保的章文才副县长说,我们严格按照职业病的规范在治疗检查,你说到哪治就到哪治,要是都要去美国化验,难道我们还要为你报销飞机票不成?

  井水能否饮用?

  是否架设自来水,是立新村村民与县政府的另一分歧。

  刘普兰家屋后有一口水井,自来水管道将水引到每个屋子,但这些水大家都不敢喝,只能用来冲厕所,洗脸。

  他家是离炼铅厂最近的,谁都知道这个水不能喝,他说,去年12月初检查出铅中毒后,就再没有喝过井水,自己去两里多远的褚目村,把两个大塑料桶放在自行车上驮水,而刘晓燕等6户人家则是从数百米外的地方引水。

  水污染来自炼铅厂的废水。

  刘东苟说,在冷却铅块时,需要大量水冲洗,厂内有个大池子,储蓄水,冷却的水来自那里,循环使用,除了往地下渗透外,一般不会泄漏出来。

  但一到下雨天,山上的水冲下来,冲到池子里,池子里的水外溢,顺着排水管直接就排到前面的小河里。排污口附近的水草都死了。

  他说,池子里的水比烟灰还毒,每隔一段时间,工人就会把里面的沉积物挖出来,回炉再炼。

  除此之外,飘荡的烟尘遇到雨水,降落在地上也是污染物,草和庄稼全死了。

  多名在复兴冶炼厂工作的工人证实,工厂的污水没有经过任何净化处理。直接排到村前的小河里。

  “所以,一定要告诉我们,这个水到底有没有毒,能不能喝,这个地方能不能住下去”,刘晓燕说。

  她说,无论在哪个医院,医生都会告诉她们,村里的水肯定不能喝了。而且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污染区,因为铅已经进入水、植物以及土壤里。

  她说,去年12月事发后,省市的环保部门就来取样了,包括水、菜、土壤等。但至今没有结果。

  3月16日,记者采访该县相关负责人,宣传部张副部长咨询县环保局后表示,结果还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出来。

  而章副县长随后表示,“要政府立刻就架自来水是过分的要求。”他说,他此前已经看过环保部门的水质报告,结论是可以饮用。至于村民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可能是基层没有通知到。

  在茶陵县委县政府给株洲市的一份汇报材料中表示,该县将成立工作小组,邀请专家继续对冶炼厂周边土壤、饮用水质进行一个周期的监测,县政府根据监测结果做出是否调整周边农作物种植结构和饮用水的决定。

  章副县长表示,环境的监测不是一次就可以的,是一个过程,还要观察自净的情况,“如果没有问题当然是最好的,有问题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铅中毒可能导致儿童智力下降,这是村民们从医生那里得知的铅中毒后果之一。

  遭受污染的立新村双车组有几十户人家,但10多年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村民说,连上好一点的高中的学生都很少。

  村民刘元香说,之前对她的孩子是有信心的,自己家庭条件不错,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让孩子接受好的教育,改变命运。

  但铅中毒改变了这一切,她说,医生给她打了个比方,铅中毒对儿童的伤害,就像一棵小树,被损害了,它就不能健康地成长。

  孩子以后长成什么样子?能不能养活自己?她说,每次闭上眼睛就会想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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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铅厂曾获当地“绿卡”

  去年纳税二百余万,该县负责人表示该企业“属历史问题”;记者调查发现仍有类似污染企业继续生产

  10来年时间,粗铅的价格涨了三倍,立新村的炼铅厂以低廉的生产方式,成长为这个省级贫困县举足轻重的企业。而立新村,也由山清水秀变成一片荒芜,至少数十位村民,身患铅毒之痛。

  “为什么10多年来一直没有关掉这个厂?”

  村民刘元香说,14年来县政府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厂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铅的危害。

  对此,该县有关负责人称,立新村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复兴冶炼厂一年税收有两百多万,对茶陵县来说,彻底关掉这个厂“下了很大决心”。

  这位负责人称,该县已经没有类似的冶炼厂,“经济慢一点不要紧”。而记者随后在该县却找到另一家类似的炼铅厂,与立新村复兴冶炼厂相似的是,厂区周围同样草木枯萎、庄稼歉收,附近村民体力下降、病患增加。而据记者了解,这两家冶炼厂不但老板同为一人,而且同列该县优化经济环境办公室“绿卡”保护。

  十余年污染工人不懂防护

  在复兴冶炼厂工厂报管员刘普兰看来,立新村污染的加剧和铅的价格紧密相关。

  1994年,复兴冶炼厂开始生产,原来是村办企业,因亏损严重,2000年由村民刘福生承包。

  据刘普兰回忆,1995年左右,一吨粗铅的价格是四五千元,到1998年左右,开始涨价,2000年左右突破一万元,而现在价钱是一万三千元左右一吨,“价钱越来越贵,工厂生产的肯定不停”。

  他说,产量高的时候,工厂一个月能产200吨左右的粗铅,产值数百万元。

  在工厂当过近10年熔炼工人的刘东苟说,工人最多时有一百多人,工作时全身防护,一年要排若干次铅,用输液吃药的方式,“当时只知道铅有害,不知道危害这么严重。”

  多名工人表示,从进厂工作到离开,厂方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个工作的害处有多大,应该怎么防治,很多工人现在都落下病根,如全身无力,抵抗力下降等。

  在这里,每个工人每月可获得500元左右的工资。这些工人,除了农忙季节有几天假,平时没有休息日。因为待遇一般,又听说有毒,工人中只有5个人来自本村,其余都是临近乡村的。

  而立新村双车组每年能从冶炼厂拿到34000元的补偿。

  污染厂长当选政协委员

  对于村民指责当地政府和厂方漠视铅污染的说法,茶陵县委宣传部一名工作人员说,并不是政府不作为,环境部门每年都会检查,但检测结果有时超标,有时正常,超标时一般就是要求其整改,除尘室就是整改时增加的,原来什么都没有。

  “10多年的污染,越来越严重,最后终于爆发出来,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该工作人员称。

  因企业效益明显,炼铅厂法人代表刘福生成为该县党员“世纪风采”的成员,宣传材料介绍,在四年时间,复兴冶炼厂资产积累达到400多万元,累计总产值4000多万元,上交税收310多万元。刘福生曾被授予株洲市乡镇企业家称号,多次被评为县、乡双文明建设先进个人、优秀共产党员。2003年当选为县政协委员。

  章副县长说,这个厂一年的税收是两百多万,对茶陵县来说,彻底关掉这个厂还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这也是茶陵历史上的第一次。他说,茶陵是一个农业县,也是省级贫困县,经济总量在株洲市排倒数第一。

  章副县长说,随着沿海经济产业结构的调整,不少污染企业转移到偏远的中西部地区,以前可能有“既然你穷就不要嫌”

  的心理,现在不会了,百姓的需求高了,上级政府的要求也高了,他认为,经济慢一点不要紧。

  但很多企业藏在山沟里,环保部门甚至当地干部都难以发现,章举例,曾经有三个炼铟的企业偷偷开在山里,被强行关闭,因担心这些老板偷偷生产,政府甚至用传单、电视广告方式号召村民阻止其生产。

  另一冶炼厂污染在继续

  3月16日,根据一份企业黄页,记者查询到,茶陵还有不少冶炼厂。

  记者随机挑选了一家名叫“尧水有色金属冶炼厂”进行暗访。

  从茶陵县城出发,颠簸的乡间砂石路,车行约一个多小时,拐进一个山口,眼前山头赫然变成黑色,光秃秃的,树木全无,只有一个个黑乎乎的树桩,冶炼厂卧在山坳,机器轰鸣,烟雾弥漫。

  从外面可以看到部分生产情况,一辆铲车在厂区搬运原料,数名工人穿着靴子戴着口罩在作业,多个车间冒出烟雾,两个露天的大池子也在冒烟雾。

  记者爬上工厂后面的山头,看见以这个工厂为中心,周围几座山头树木全没了,黑乎乎的。部分石头也是深色。

  一名过路的村民说,这是个炼铅厂,山头的树木都被熏死了,后来才被砍掉。

  离这个厂最近的是尧水乡玳溪村8组,该组一位刘姓村民说,这个厂开办五六年来,村里水稻的产量一年比一年少,以前一亩地产一千斤左右,现在只有一两百斤,谷子都是瘪的,因为抽穗时烟雾吹过来,被毒死了。工厂每年给予村民补偿,一亩地他们只能拿到20元。

  他说,家里的家鸭如果吃了山上被烟熏过的草和菜,也会被毒死。靠近工厂的村民不少身体都不好,走路都没有力气,要扶着墙。听说这个炼铅厂有污染,让人闹肚子。

  他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自家的井水很干净,现在烧水后底下有一层像盐一样的东西,不能喝,只能从另一个山头引水。

  两冶炼厂同享“绿卡”保护

  公开资料显示,尧水冶炼厂的法人代表刘永善,玳溪村人,企业系私营企业,2000年开工。

  茶陵县一份党建材料显示,刘永善也曾经在上文提到的复兴冶炼厂工作,后自己在此开厂,主营也是粗铅。2003年产值为2300万元。立新村多名村民称,刘永善和复兴冶炼厂的老板刘福生是合伙人。

  昨日下午,记者以供销商的名义致电该厂,一名男性工作人员表示,工厂老板已经不是刘永善,而是刘福生(被关闭的复兴冶炼厂老板),更换时间是2006年。

  他证实刘福生在立新村的工厂去年被关闭,他说,除尧水冶炼厂外,刘福生在该县平水乡还有一个冶炼厂,均为炼铅的工厂,每个厂每月产量约两三百吨。

  记者始终未能联系上刘福生。

  根据茶陵招商网资料显示,复兴冶炼厂和尧水冶炼厂均因在建固定资产投资1000万元以上,被列入该县2005年至2006年“绿卡”保护企业。

  根据该县政府规定,未经县优化经济环境办公室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对“绿卡”保护企业不准扣车,不准检查、不准罚款,不准摊派。

  3月16日晚,章副县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表示,全县已经没有类似的炼铅厂了,只有一些贸易企业、生产和销售都在外面的企业。

  昨日,记者在电话中询问尧水冶炼厂和平水冶炼厂的状况,章副县长表示,他还不清楚是否有这些厂,待询问后回电。

  但至发稿时尚未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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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遭污染可能发生黑潮 重庆要求贵州省监管

 乌江这几天江水发绿,表面看来江水清亮,实际上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污染,可能会发生“黑潮”。为此,重庆市环保局近日已经向贵州省环保局发函,请他们加强监管境内的污染源。

乌江从贵州流入我市境内,流经酉阳、彭水、武隆等地,在涪陵汇入长江。市环保局最近发现,在酉阳万木河段(乌江入重庆断面),江水总体含磷量持续超标。从今年2月1日至3月5日,每天平均浓度在0.11—0.37毫克/升之间,平均值为0.27毫克/升,超过国家地表水质3类标准(水质量最好的是1类,最差为劣5类,劣5类水质丧失了水域功能,几乎没有用处)。

专家认为,总体含磷量超标的原因是受到了贵州境内企业的污染。今年以来乌江流域降雨量较少,乌江水量减少,水位明显偏低,前段时间每秒只有200吨左右的流量。而贵州境内有许多磷化工企业,含磷污染物排放量非常大,导致进入重庆的水质比较差。

专家说,一旦江水总体含氮和磷的量超标,存放几天会变绿,对人体健康有一定危害。这种江水营养物质丰富,容易生长各种水草以及藻类物质,使江水变得更绿。当这些藻类物质死亡的时候,叶绿素消失,会变黑,使江水颜色也跟着变黑,从而发生黑潮。最近几年,乌江已多次发生黑潮——近看呈墨绿色,远看呈黑色,江面漂浮着一片片水草,散发一股腥臭的味道。

昨天中午,乌江涪陵段流速非常缓慢,江水颜色浅绿,岸边的岩壁上,长了大量新鲜的青苔。岸边一家鱼庄老板对记者说,最近几年,每到二、三月份,乌江就开始发绿,但水质并不清澈,江心好像沉淀着颜料一样。这种颜色能持续半个月以上,有时稍短,只有几天时间。

市环保局有关负责人介绍,除了发生黑潮之外,自三峡工程156米蓄水以后,涪陵境内约60公里江段还出现了水华,贵州的污染是其成因之一。

据介绍,市环保局近日已经向贵州省环保局发函,请他们加强监管境内的污染源,严格控制含磷污染物排放,确保乌江省界断面水质达标。另外,江水经过自来水厂的净化处理,可以有效消除磷含量,乌江两岸的自来水依然干净卫生,市民可以放心使用 (华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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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开远市37名村民重金属中毒



  开远市存旧村的村民在医院诊断出铅、砷中毒后,17日,村子里身体感到不适的百余村民自发到开远市第一人民医院抽血化验。到17日下午,存旧村共有150余人到到医院做血检,截止昨日,检查出铅、砷中毒的人数上升到了37人。当天,治炼厂负责人承认曾造成过污染,但否认村民铅中毒与工厂有关。

  昨日,记者把存旧村的情况向云南省少儿铅防治办公室反映,张向瑞秘书长对此高度重[视,仔细向记者了解情况后表示,今日将赴存旧村进行调查。

  村民质疑环保调查结论

  存旧村有600多人,由于开远市人民医院目前只能做铅检,而且只有周三、周六。大量的村民拥挤到医院,医务人员忙得团团转,做全村600多人血检需要很长时间。而其它的重金属元素砷、汞等检测要到州医院。要等到所有的检测完毕才能确定村民是否还有其它重金属中毒。

  3月5日,开远市环保局和农业局出具了一份对兴国冶炼厂附近的甘蔗是否有毒的调查报告:报告中称,冶炼厂上方一块甘蔗严重枯黄,蔗梢变黑、长势较差,是去年8月的该厂的一次污染所至。而厂下方的甘蔗并没发现异常情况。甘蔗内含重金属多少主要是与灌溉水源、土壤有关。并且在砍甘蔗的过程中不会对人产生危害!有资料表明,开远的部分土壤中含有重金属。重金属中毒的主要途径是人要与重金属有一个漫长的接触史,二是人的呼吸到吸入大量的重金属粉尘。

  调查报告中还提到,兴国冶炼产炼Pb项目是经过环保部门批准的,有布袋收尘环保措施,高烟囱排放。同时报告中指出:冶炼厂对铟的提炼主要是硫酸,不会产生铅和砷,主要产生与硫酸有关的烟雾,酸雾,酸雨会灼伤农作物。

  面对贴在村民小组的这份调查报告,村民罗华林和张芳桧质问?“环保部门批准生产的项目难道就高枕无忧?去年8月份那次污染事件导致很多农作物死亡、绝收,甘蔗都枯死,村民每天都在厂区周围干活,那些烟尘对人就没有危害吗?。”冶炼厂一位负责人承认,那次污染事故是收尘布袋破了,才发生的意外。

  冶炼厂非法提炼铟,污水未经任何处理直接排放到南盘江,导致我们的牲畜饮用后死亡。毒烟肆意扩散到村庄,在厂区附近的田地里劳动过的人几乎都有严重的不适症状。 38岁的王东宝无奈地说,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中毒事件,如果是土壤中有重金属,以前为什么没出现中毒,并且,冶炼厂没搬来前我们村子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冶炼厂搬来后,村民几乎都有铅,王东宝瞪大眼睛和嗓门问村长李宝林——这是人祸还是巧合?

  记者来到冶炼厂附近的一块甘蔗地里,看到甘蔗叶上落了一层黑色的粉末,地上踩出的脚印是黑里透黄,村民说,“这就是冶炼厂排放的有害粉尘,我们经常在这里种地,就等于‘吸毒’。”记者看到,冶炼厂周围很多甘蔗和小麦都没收割,村民把那里比喻成看不见的雷区,走路绕道,像躲避瘟神一样。他们说,因为孟永珍就是在这地里干活中毒,诱发肺癌死亡!

  在厂区的围墙上,贴了一块“禁止放牧”的警示牌。在围墙脚,一根埋在地下的排污管直通南盘江。污水淌过的地方,草木枯死。在江边的排污口,横躺着一只死鸡,村民说,鸡喝了厂里的污水才死的,但无法证实。

  村民铅中毒事件触动了兴国冶炼厂的中枢神经,当地环保部门立即叫停了非法炼铟设备。村民感到欣慰的是,以前耸立云天的烟囱终日乌烟瘴气,现在在村民的抗议声中拆除,让他们有了一点安全感!。

  冶炼厂承认设备有问题

  17日,记者走进冶炼厂,看到地上堆放了很多铅灰粉。厂里一位姚姓负责人介绍说:将这些铅灰粉加到封闭的炉子里熔化冷却后成了铅块,用布袋收尘,再从布袋中的粉尘中提铟,工艺很简单。而旁边的几个炼铅炉在鼓风机嗡嗡嗡的噪音中冒着烟雾,记者担心铅灰粉被强大的风力吹出炉子,扩散到厂区外,这位负责人一再强调,是鼓风机出了问题,但绝对安全!不别担心,我们的工人都从不戴口罩。

  在厂区的一隅,有几个没戴口罩的工人正在拆除非法炼铟设备。这位负责人紧锁眉头看着这套投资160多万的设备下岗扼腕痛惜!才运转了一段时间受铅中毒事件牵连投资打了水漂。她承认,这套超生的炼铟设备未通过环保部门的审批就试生产,确实存在问题。她说,提铟产生的烟雾因受风向影响,一直在厂区附近盘旋,造成树木枯死,记者顺眼望去,她说烟雾盘旋的方向也就是村民种植甘蔗的附近。但有关问题的细节她不愿透露。

  关于村民铅中毒的问题,该负责人称与冶炼厂无关:一是冶炼厂距村民很远,烟雾扩散不到村庄里去。以前发生的污染损失已经赔偿,现在又发生铅中毒是村民无理取闹!冶炼厂没有任何责任!

  在冶炼厂的采访过程中,冶炼炉始终不停地往外冒烟雾,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记者感到烟雾刺鼻,急忙走出厂区下到公路,鼻孔开始流血。

  谁为铅中毒村民的医疗费买单

  存旧村发生铅中毒以来,村民们不仅遭受了身体的痛苦,很多家庭背上了沉重的经济包袱。有的全家几口人都带铅,他们放弃生产,个个去做血检,买药、打针、排毒。少数村民到医院住院治疗,而大多数村民经济不宽裕,只能买药回家在村卫生室治疗。抽血做铅检10元钱一次,但排毒药水和药每盒100多元,轻微中毒者要服3盒以上,重者还要更多。村民王东宝一家4口人,有3人铅中毒,光医药费就花了5000余元,目前家里3个病人还在继续服药,治疗费都是借的。在存旧村像王东宝这样借钱治病的村民还有好几家。由于铅中毒的肇事真凶没有锁定,村民治病所需要的费用又不属农村合作医疗范围,所以只好自行解决。

  开远市环境监察支队、昆明市儿童医院血铅中毒咨询处都一致认为,红河州第三人民医院——

  铅中毒认定指标来源不详

  记者宋小波 云南省少儿铅防治办公室负责人,在看到本报关于开远市存旧村中毒事件的报道后,昨日一早赶赴存旧村实地调查:红河州人民医院的铅中毒定性,依据的是什么标准?这一标准是否科学?

  到底是不是铅中毒?

  昨日,记者调查了解到,开远市环境监察支队、昆明市儿童医院血铅中毒咨询处都一致认为红河州第三人民医院所定出的正常指标来源不详。

  昨日,开远市环境监察支队张队长介绍说,他们通过对存旧村附近冶炼厂的排放进行检测时,并没有发现铅物质和铅尘,而且村民所说的“上百亩甘蔗不敢去砍,一砍就会铅中毒”的说法没有确切依据。他说,去年底他就曾和农业部的工作人员一起,进入到这片甘蔗地里,并没有像村民们说的那样铅尘中毒。但是,村民们又的确出现大面积的身体不适和多发疾病,这其中的原因还需要更多的资料进行证实。

  张队长说,由于环境监察部门“只能管烟囱”,所以就此事已经向开远市信访办反映,目前市卫生部门已经全面介入调查。“我们不是专业人员,但通过查看资料认为,红河州第三人民医院的中毒检测标准来源不详,到底是不是铅中毒,还必须等到卫生部门的最终调查鉴定结果。”

  还需更充足的证据

  昨日,记者还致电红河州卫生局、环保局,但他们都表示,目前还没有接到有关存旧村中毒事件的反映。由于事态非常严重,村民们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说法。

  昆明市儿童医院血铅中毒咨询处刘医生也表示,红河州第三人民医院的铅中毒检测标准,“我没有听说过”。她说,铅虽然也属于微量元素,但与人体所必需的锌、铁等微量元素不同,它不仅对人体无任何生理功能,而且有损于健康,对儿童的危害更大。因此体内理想的血铅浓度应为零。目前,国际上使用比较多的铅中毒标准主要分为5级:一是血铅小于100微克/升,相对安全;二是100-199微克/升,属轻度铅中毒;三是200 -449微克/升,属中度铅中毒;四是450-699微克/升,属重度铅中毒;五是大于等于700微克/升,属极重度铅中毒。但是她补充说,“并不是所有的医院都使用这一标准。”

  昨日下午,赶到存旧村的云南省少儿铅防治办公室张向瑞副处长说,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自从该冶炼厂搬至存旧村以来,村民们的身体抵抗能力明显下降,但这还需要更充足的证据,“近日,我们将亲往红河州第三人民医院进一步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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