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儿童医院探访肾结石患儿实录
我到达儿童医院时是上午十点。医院门口有着醒目的海报,告知三鹿奶粉受害患儿体检的地点和注意事项。医院门诊大楼有很多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家长,但老实说,并不能因此就认为患儿很多,因为他们的脸上并未贴着肾结石的字条。根据医院的指示牌,我来到了5楼检测部。
为应对这次奶粉危机,医院把整个5层楼全部辟为结石患儿体检部。在我目力所及的区域,体检室有4个。但还有8~10个房间无法进入,必须有护士叫号才能进入。这8~10房间,大抵也是检测部门,但也可能是做进一步确认检测的,因为并不是每个患儿都需要进去。
因为一些不严重的患儿多排尿即可将结石排出体外,因此,检测区域到处都是家长哄孩子喝水和嘘嘘的声音。我注意到,大厅里放了两台饮水机,很有可能是专门添置的。截止上午十一时,护士已叫到了71号。而我亦小心的做了一个记录,在十一时至十一时十分,共叫了4个号。
因为不知道医院对待来访人员的态度,所以在12点之前,我并未发放《索赔指南》,只是和周围的家长简单聊聊,解答一些《指南》上的内容。大抵知道一些简单情况,比如,现在5楼做检测的,大部分是问题不严重的孩子,很多家长只是因为担心,就把孩子直接带过来检测一下。洛阳市的政策似乎很宽松,只要提供户口本和身份证号就可以免费挂号检测。一个家长忘了带手机,借我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要的就是户口信息和身份证信息。
说到户口,得谈一下洛阳地区的相关政策。洛阳在全市设置了3个重症儿童收治医院(儿童医院、中心医院、科大一附院),35个定点筛查医院。患儿需根据户籍区域到达不同的医院去做筛查体检,体检出问题了再做治疗,情况严重了,就转到上述三个地点医院住院治疗。原本家长反映的商家不退奶粉的事也由政府出面解决 ----不用去商家退,直接去工商所。
之前,很多人说住院部进不去。幸运的是,我没费多大力气就进去了。一来是医院公开的儿内科住院部似乎并不收治奶粉患儿,二来是我选择了中午十二时,领导正在吃饭。
上午我已路过儿内科住院部,当时见里面人满为患,以为都是结石患儿。但中午去时问了该楼层一个保姆模样的大姐,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儿内科住院部里面没有一个肾结石患儿!问她肾结石患儿都住在哪,她说她也不知道。
于是我拿着《索赔指南》去和护士交涉。一开始,不等我说完,护士就让我找主任,但当她知道主任不在后,就很大方地带我去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这个房间并不在住院区域,而是在楼层办公室旁边。推开门,里面是一个愁眉苦脸的家长和一个趴在地上玩火车的孩子,之外,还有三张空床。
和家长说明来意后,她先看《索赔指南》。看完之后,就对我说起孩子的情况。原来,她的孩子是从县里转到这里的,刚来两三天。孩子4岁,但喝三鹿奶粉已有两年半的时间,且从未保存过购物小票和奶粉带,现查出体内有四块结石。她还说,在他们县里,像她孩子这种重症结石、需要转到洛阳市医院住院治疗的患儿多达 60名。按照这个人口比例推断,洛阳全市应有800儿童住院。
刚说到这里,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人推开门,大声问:刚才是谁找她、要见结石患儿的?我于是把自己介绍成了一个实习律师,来为律所增加声誉。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下来,但仍严厉地告诉我,赶快走!现在国家对患儿已经全部免费治疗,补偿政策还没有确定下来,现在还轮不到你们来做工作!临走时还告诫我,每天都有很多领导来看望患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病房的!同时,也告诫了患者家长,你不要和他谈太久,政策是什么样还不知道,你自己要注意!
但显然家长很感激这个时候有人对她伸出援助之手,当她明白我们是完全义务的之后,她还告诉我这个有着三张病床的房间就她孩子一个病号。当然,她也很疑惑的告诉我,她也不知道其他肾结石患者住在哪里,甚至这层楼还有没有肾结石患儿也不知道。但,据我观察,其余10个病房都住满了患者,人很多,门大开,与她们的情况一点都不一样。可能,这一层楼就安排了这一例肾结石患儿吧。
短暂停留之后我留下一摞《指南》,让这位家长帮我转发给她认识的患儿家庭,她很乐意接受。而为了消除医护人员对我的恶意,我又折回楼层办公室,找到主任,再次语气谦和地表明了我的意图,并留下《索赔指南》,希望她能帮忙散发。但她显然略显紧张,停下手中的活一个劲地催促我快走,对于我留下的《指南》,只肯留下两三份。
从儿童医院出来之后,心里不免有些感慨,医院为何如此紧张,患儿住院为何又如此神秘?一切都让人琢磨不透,惟有希望受害儿童能够早日康复......
转发者注:
从志愿者们赴医院现场了解到的情况,受害者人数众多,而且多来自中低收入家庭,急需法律帮助,需要我们做的事情有:
一、如果你认识律师,请告诉他,这里已经有一百多人的律师志愿团欢迎他的加入!并且告诉律师们可能会遇到压力和阻力。
加入志愿律师行列的方法:可将律师所在的城市、律所、电话、邮箱等信息发送至:[email protected],或手机短信:13901360413李方平律师。
二、如果你身边有受害者,告诉他们,有一本《索赔指南》
志愿律师们编撰了数个版本的《索赔指南》,让我们轻松的发个电子邮件告诉自己的朋友们?如果身边有受害者,请告诉他们,请打印出来给他们,举手之劳,雪中送炭,胜过万般说教!
甚至,可以打印《索赔指南》(记得把其中的律师联系方式更换成当地的志愿律师),到当地医院的B超检查室、小儿肾病科(特别是当地的儿童医院)发放,现在那里的受害者家庭最为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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