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言論戰爭--共產黨如何崩潰

英國衛報20日報導，在40年代，毛澤東的共黨叛軍利用游擊戰術擊敗國民黨軍隊。現在，中國也處於游擊戰中，這次是記者、博客和異議人士對抗資訊時代中全球最大的審查機構─中共中宣部。

媒體戰在中國不是新鮮事，當地的優秀記者們二十幾年來一直在悄然地推進言論自由的疆界。但是最近《冰點》週刊被停刊事件卻使這場戰役公開化和國際化。

被解雇的《冰點》週刊主編李大同是第一個論及與中宣部打游擊戰的人。此外，《公益時報》主編陳傑人也在網上發起活動抵制中共當局聲稱他是因為個人問題失去工作的說法。

反擊而不接受處分是很不尋常的，但不是空前的。最令中共當局驚訝的是他們的支持者是誰。

13名退休官員、教師與律師在一封公開信中呼籲中共放鬆審查制度、立法保護新聞自由以及恢復《冰點》週刊，這些人包括前毛澤東秘書李銳、前中共中宣部部長朱厚澤、《人民日報》前總編輯胡績偉以及新華社前副社長李普等。他們在信中寫道：「歷史證明：只有極權制度需要新聞管制，妄想永遠把大眾蒙在鼓裡。」

這些保守派人士聲稱《冰點》週刊被停刊是重大歷史性事件，當時的背景強化了此一說法，一個是社會大眾對共產黨普遍感到不滿，另一個是公開信的發布時間與美國國會譴責古狗、雅虎和微軟協助中共審查言論的時間同一週。

但是，促成改變的真正力量是科技而非政治。一名中共負責網路審查的官員告訴衛報說：「網路目前是大眾言論的最大影響力，從網上取得資訊的人們是社會上最活躍的部分─百分之八十的網民在35歲以下。所以我們的政府越來越重視網路。」

中共政權對網路的重視似乎未取得成功。這名官員承認說：「在BBS上，大多數對共產黨的評論都是負面的。我們不能忽視輿論，尤其是當它與科技的改變連結在一起的時候。」

網路上有大量批評共產黨腐敗、不公和限制網路的文章。文字記者是網路上最活躍和最有言論影響力的一群。一名前任編輯說：「記者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共產黨總是聲稱站在社會大眾的一方，但是大多數記者和編輯不再相信它。他們想寫改革社會的報導，並要求中共當局負責。這是目前的思想主流。現在已不再是十年前那樣了。」

另一名在六四事件時還是學生的編輯說：「我認為我們這一代可能是革命的一代。不是在陳舊思想上，而是在我們擁抱迅速變遷的方法上。我們想要有更多的民主。」

中共中宣部即使擁有精密的過濾系統和西方網路巨人的協助以及不斷地鎮壓異議人士和記者，它似乎還是輸了這場戰爭。一方面是因為網民可使用代理伺服器和代替字避開審查，另一方面是因為網路上的訊息太多，即使中共的三萬名網警也無法監視幾十億個網頁、一億一千萬個網民、五百多萬個部落格、無數的BBS、圖片和多種語言。英文能顯示的敏感訊息比中文多。而圖片上的文字不易被過濾而且到處都可看到。

但是中共中宣部失去可信度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它的訊息比它的科技更陳舊。中共中央政府似乎很努力地抑制貪婪的地方政府。在過去三年中，很多記者感覺他們被中央政府鼓勵到各省揭露賄賂、污染和工業安全問題，因為中央政府無法以其它方式取得可靠的訊息，更不用說要執行法令了。

每一件醜聞都會使中共蒙羞。媒體依然是官方控制的，但這不表示記者站在他們那一邊。共產黨現在有麻煩了─言論游擊戰正在進行中，中共當局對異議人士的鎮壓說明瞭其領導人知道這種情況。

目前對中國過去和未來最有能力形成輿論的莫過於網上的「憤青」和退休的保守派人士。中共中宣部現在不安地卡在被這兩派人馬之間。

中宣部的壓力也來自於海外，特別是美國。在2月15日的美國國會聽證會中，雅虎、微軟、思科和古狗等公司被指責協助中共箝制言論。

不管是不是因為年輕的網民、年老的保守派或是美國國會議員的關係，中共當局目前正處於守勢。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網路局副局長劉正榮在2月14日的一次新聞發布會上聲稱：「中國至今沒有任何公民因為在網際網路上發表言論而被逮捕。」這樣的言論很顯然是針對美國而來。

中共中宣部宣布將任用新的編輯使《冰點》週刊復刊，但條件是第一次發刊必須針對被停刊事件做出自我批判。

李大同表示，《冰點》復刊是一場騙局，他十分地失望。他說：「這消滅了《冰點》的靈魂，只留下一個空殼。」

英國衛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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