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類憶舊連載(十六 )

作者:焦國標 編 發表:2010-10-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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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柝聲的絕筆       作者    頌恩

倪柝聲牧師,福州人,1903年11月4日生。倪柝聲與王明道先生、楊紹唐牧師和宋尚節博士同屬對現代中國教會影響深遠的人。19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是神為大陸弟兄姊妹預備的一爐煉金的火。倪師母張品惠姊妹是我的姨婆,畢業於燕京大學生物系,一直是倪牧師的賢內助。公公倪柝聲牧師入獄後,她也曾一度入獄受審,出來後仍一直受監視。文革中因為公公的緣故,她被打成反革命,受到非人折辱。婆婆身體很不好,有非常嚴重的高血壓和心臟病,但自始至終她一直堅定仰望主,「像羊被牽到宰殺之地,在宰羊的人手下默默無聲」。

1966年夏的一天,她被一群紅衛兵關在一個小房間裡晝夜拷打審問。我們在外面只聽到皮帶一聲聲的抽打,並夾雜謾罵恐嚇聲,卻沒有聽見婆婆一聲言語。 過了許久,婆婆被押出來,眼睛被打得腫得像青饅頭,身上也多處傷痕。   

那期間,她的幾副眼鏡被打碎,多次被揪鬥遊街。有一次,她同另外兩位老姊妹一起被迫高舉雙手,手上套著鞋子,頭上戴著紙做的尖頂帽子,項上掛著牌子,被責罵、凌辱,站立數小時之久。紅衛兵要她們放棄信仰不再信耶穌,但幾個鐘頭下來,她們三位都一聲不吭。紅衛兵怒不可遏,分別喝問她們:「你們到底還信不信你們的耶穌?」她們個個都堅決地說:「信。」紅衛兵氣極了,拾起地上的皮鞋,砸向她們的身上頭上,說:「帶著你花崗岩的腦袋見上帝去吧!」

感謝神!在所有的逼迫中,神與她們同在,賜力量堅固她們。事後她們談到這次遭受的逼迫時,老覺得很喜樂,因為她們算是配為主的名受辱。

紅衛兵把家中所有的《聖經》、讚美詩都抄走了,但婆婆還是千方百計藏起來幾本。有一次外面小孩爬牆,發現屋檐下有兩本《聖經》,婆婆又一次被定罪。我信主之後,一次偶然在大廚櫃後面發現一本小《聖經》,真是歡喜萬分。那也是婆婆藏的。在那沒有《聖經》的年代,這本小小的《聖經》對我實在太珍貴了。

婆婆被勒令每天早晚兩次打掃弄堂。當時她雖在獄外,可是遭到的凌辱和迫害真是比在監內的犯人更甚。任何過路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隨意過去打她、唾她,因為她是反革命分子。有一次鬥爭她的大會結束後,婆婆對我說:「我們成了一臺戲,給世人和天使觀看,《聖經》上早就命定了。」在所有的逼迫中,她總是在批鬥她的台上一直默默祈禱,始終靠主站立,沒有羞辱主的名。

1970年當我被送到農村插隊落戶時,婆婆每天都為我祈禱。臨別上海前,婆婆流著淚對我說:「主耶穌是我們最寶貴的救主,你無論如何總要牢牢跟著主。」在插隊期間,我蒙了主很奇妙的帶領和極大的恩典。我想這一定與婆婆的代禱分不開。

公公倪柝聲牧師1952年被捕前,曾去香港為教會辦事。許多人都勸他不要再回大陸,但是他受神的呼召,堅持回大陸去,與弟兄姊妹一同受苦。他回來後不久即被逮捕,關進上海提藍橋監獄。

1967年,15年刑期滿了,政府要他公開聲明放棄信仰,因為他們對外已經公開造謠說倪柝聲放棄信仰了。但這個考驗對他又算得了什麼?主對他實在太寶貴了!為了對主忠誠,他再一次放棄人間的自由,在獄中15年之後,甘心為主作囚徒。這一次公開聲明自己從未放棄信仰,引來了更大的逼迫。公公被關在兩位流氓刑事犯當中。流氓的任務就是逼他放棄信仰,虐待他越狠,就越能立功。

1971年11月婆婆中風去世。自發病至去世,僅僅三天。她一直盼望一旦發病就很快被主接去,既不拖累別人,也免得自己長時間受苦。感謝主,聽了她的禱告,成就了她的心願,在醫院裡十分平安,全無痛苦地被主接去。

婆婆去世後,我們不敢馬上告訴公公,因為知道他的心臟很衰弱,恐怕一下難以承受如此沈重的打擊。過了一個多月,才斷斷續續寫信告訴公公。婆婆的去世使公公萬分痛心,他的同房間的難友告訴我們,公公一直有一個心願,想早點結束刑期出來與婆婆團聚。他知道婆婆身體非常差,「如果我能在她還在世的日子出去,就可以好好服侍她——她為我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入獄前公公為教會的事奉一直奔走在全國各地,入獄後一下又是20年,他們夫婦倆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屈指可數。公公被捕時,他們捏造了許多駭人聽聞、莫須有的惡名,矇蔽了許多弟兄姊妹。但是婆婆對他最瞭解,說:「他們說他的這些事,都是根本沒有的。」公公為主承受了許多非人所能承受的冤屈。

1972年6月,我們接到農場的通知,說公公已去世。我和大姨婆趕去農場,但到了那裡才知道他們已將他火化,只能看到他的骨灰了。他的難友告訴我們:公公心臟病發作,生命垂危,他們將他放在一臺拖拉機上,拖到40里外的農場醫院。這40里坎坷不平的山路,被拖拉機載著顛簸,就是身體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最忌震動的心臟病人。在途中公公就被主接去了。

臨去世前,他留下一張紙在枕頭下面。那是用非常顫抖的手寫下的幾行大字:「基督是神的兒子,為人贖罪而死,三日復活,這是宇宙間最大的事實。我信基督而死。倪柝聲。」公公要用他一生的經歷來證明這個他至死都持守的真理。農場幹部將這張紙給我們看時,我禱告主讓我快速將它背下來記在心裏。

公公至死忠心地帶著他血染的冠冕被主接去了。雖然神沒有成就他最後的心願——能活著出來與他的妻子團聚,但主卻預備了更好的——他們團聚在主前。「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喜歡迎接。」

他們去了,如同許多殉道者一樣。他們是神為他自己的名呼召出來的一班得勝者,是這個世界所不配有的人。如今他們安息了,但是他們的禱告、他們的果子,卻一直在那裡蒙神悅納,起著不息的功效,他們的腳蹤激勵我們更加忠心向主。


              在青草地上       作者    梁惠珍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
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聖經》詩篇第二十三篇

我丈夫袁相忱原是教會的負責人,1958年為主名的緣故被捕入獄。他離開我們將近22年,按人看來,這個家實在是支撐不下去的了。然而,永活的神卻做了我這個困苦人的倚靠和安慰,《聖經》詩篇第二十三篇成了我真實的經歷。

在試煉開始的時候,我心中滿是疑慮煩躁,一直和神講理︰「主啊!我丈夫為著你而被捕,這八口人的重擔全落在我一個人身上,實在太重了,我擔不起啊!」我越覺得自己有理,心中的擔子就越重,簡直被壓得透不過氣來,前途一片漆黑。感謝主!他竟對我這剛硬的人說話了,我聽見主微小的聲音︰「這事是出於我。」這句話一直進到我的心底,使我立刻得著安慰和亮光。我在主前俯伏回答說︰「是出於主,我就默然不語。既出於你,求你保守我和家中每一個人不羞辱你的名。」從此,我的心緊貼著主,主的手緊拉著我,那些重擔卻彷彿已不在我身上了。在22年漫長歲月裡,我經歷了各樣患難和嚴峻考驗,更經歷了主奇妙的帶領和豐盛的恩典。

丈夫被逮走以後,我和家人成了反革命家屬,人人都怕受牽連,主內弟兄姊妹也迴避我,不敢和我來往。我帶著六個孩子,大的17歲,小的只有6歲,和年老的婆婆一同遷到別處住。那時我沒有工作,生活沒有來源,家裡的糧食如基立溪的水一樣,過了些日子就干了。有一天晚上,米面都沒有了,婆婆準備第二天去女兒家躲避飢荒,我呢,就默默禱告說︰「主啊!明天早晨我們一點吃的也沒有了,你若賜給我們,我們就吃,不然就只喝暖水瓶裡的熱水吧!」我剛一出口,主的話就立刻臨到:「天上的飛鳥也不種也不收,也不積蓄在倉裡,天父尚且養活它,何況你們是神的兒女呢!」聽了主的話,我心中得到意外的平安,並有說不出的喜樂,安然入睡了。

次日早晨,差五分鐘六點,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一位我不認識的老太太。她問我和我丈夫的名字,我說「正是」。她說︰「我找得好苦啊。這幾天聖靈催促我到你家,去到你原住處才知道你們搬家了。」說著,她給我一個鼓鼓的信封。我問她貴姓,她回說︰「不告訴你,這是聖靈叫我做的,感謝神就行了。」

她走後,我打開信封一看,是五十元錢。我的眼淚立刻流了出來:主啊!感謝你。你知道我的難處,你揹負我的重擔,你不誤事。在那時候,五十元錢是一筆大數目。婆婆不用上女兒家去了,我買了玉米麵、煤球等生活用品,足夠維持一段時間的了。我親身體驗到主實在是又真又活的主。

苦難使我與主越來越親密了。人雖遠離我,主卻親近我。每次禱告,都覺得是與主面對面交通。我把需要對主說,主為我成就的超過我所求所想。後來我有了一份工作,每天賺八角錢,可就是出滿勤,一個月不過二十四元。一家八口,除去吃飯穿衣,還要供應孩子們學習,這點錢怎麼夠用呢?但是奇妙的主用各種奇妙的方法使我一無所缺。多少次,在我柴米將盡的時候,主供應了我。人的盡頭就是神的起頭。我不能一一細說,在這裡只提幾件事。

小四念高中,後來轉為技校,需要一支十六元四角的計算尺。這件東西孩子唸書不可缺少,可是我每天才掙八角錢,一家人吃飯尚且不夠,哪能買得起這麼貴的東西!我就禱告仰望主。等下班回家,奇妙的事發生了,家門上有個信封,打開一看是二十元錢。天氣轉冷了,小六沒有棉鞋,我又為這事禱告,下班回來又看見門上有信,其中有十五元。

主愛何等奇妙!主恩何等豐富!在我急需的時候,感動不知姓名的肢體,補足我的缺乏。這些弟兄姊妹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用代號寄錢給我。我接到了錢按原地址回通道謝,結果信都加上「無此人」的字樣退了回來。這是主叫他們做的,使我不感謝任何人,不仰望任何人,只感謝仰望獨行奇事的主。

在我丈夫即將釋放的數月前,有個女孩子拿著包袱來到我家,問明我的姓名就說︰「我媽叫我把這包東西給你,大包是寄給你先生的,中包給需要的人,小包是為你生活預備的。」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回答說︰「我媽不讓我告訴你。」在我認識的人中,張、趙兩家有這麼大的女孩,就問她︰「你姓張?」「不是。」「姓趙?」回答也不是。她轉身就跑,我追不上她,就回來了。打開包袱一看,大包是二十袋奶粉,中包是二十本聖經,小包有二十元錢。當時,正在我家幹活的木匠親眼看見這事,也聽見了我跟女孩子的對話,深受感動地說︰「我活了三十多歲,從來沒有看見過像你們信耶穌的人這麼真誠友好,送了這麼多東西竟不留姓名。我信耶穌行嗎?」我說︰「行,行。」於是就傳福音給他聽,教他認罪悔改,又送給他一本聖經。

我的工作在建築部門,按說我這個弱女子真無法勝任。我一找到這份工作就禱告主,求主幫助。開始,領導們還是友善的,我只干了三天重活,就被挑選到辦公室做財物和倉庫工作。靠著主所賜的智慧和力量,我樣樣幹得好,領導和群眾都滿意。但是好景不常,文化大革命開始,滿屋滿牆的大字報寫著︰「梁惠珍是反革命家屬,不能在辦公室擔任主要工作,應當下放她到第一線勞動改造。」我就迫切禱告,緊緊靠主,求主加給我力量,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過了不幾日,政工組找我談話了︰「辦公室不需要這麼多人,要你下去充實第一線,你願意嗎?」

我說︰「願意。領導分派我幹什麼都樂意。」工地是流動的,一個地方干十天半月或兩個月,就要轉移到別處去幹。我先是用小車推磚,自裝自卸有定額。每趟推一百五十塊,每塊五斤重就是七百五十斤,十五分鐘推一趟。這是我有生以來沒有幹過的。繼而篩沙子,也有定額。遇上濕沙子就困難了,篩不下去,身上光出汗,手裡不出活。又推石子,這種活更難,我的汗水淌下來就像洗淋浴一般,圍脖子的毛巾用手一擰就出水。感謝加給我力量的主,使我不但能勝任,而且在各項工作上都超額完成任務。最艱難的一次是在嚴冬臘月,修建游泳池的圍牆。我們需在冰上作業,勾抹牆縫,定額是十米。那些不信主的人凍得直哭,有的人腳凍得站立不住,坐在冰上流眼淚,無法完成任務。有的勾抹八米,有的七米,但是我有主,靠著禱告,雖然寒冷卻能忍受得住,不但完成任務而且超額,竟勾抹十三米。我真正體會到︰「主是我的力量,也成了我的拯救。」

這種壓力不只限於肉體,而是身、心、靈一起絞榨的痛苦。單位上的人既知道了我是反革命家屬,就冷眼看我,甚至白眼向我。素常和我交好的人也都遠離我,甚至走個面對面,竟以脊背朝著我,正如聖經所說︰「他們不拿我當人,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許多活動不准我參加,會議不許我發言,連我勞動得來的獎品也不發給我。有一次,全組被評為區先進單位併發了獎。領獎之日,全組十九人排著隊上臺領獎,及至發到我跟前卻越而不發。人總是人,我頓時覺得臉上發熱,心中便禱告︰「主啊!賜我力量,世上名利我都不要,只要我的名字記在你那裡就夠了。」

不但我的權利被剝奪,就連孩子們也受連累。小三畢業分配在城裡,他的同學都從居委會得到通知,去各自的單位報到,惟獨我家小三沒有接到通知。我帶孩子到學校查問,答案是︰「他父親是反革命,不能留城。」結果被分配去西北。

除了我和孩子們受的一般壓力之外,我個人又承受了更重的壓力。我遭圍攻半年多,叫我批判信仰。十九個人的小組,揚言不把我扳過來誓不罷休。每次圍攻,他們都是氣勢洶洶地嗤笑我,向我撇嘴搖頭說︰「你這老迷信,坐在反動板凳上跟無產階級對抗。」又問我︰「你信耶穌有什麼好處?天上能給你掉餡餅嗎?」他們軟硬兼施:「你若不信耶穌,我們吸收你入黨。」我回答說︰「信耶穌是我心裏的需要,並不與工作矛盾,反而使我工作做得更好。」他們一聽,火氣就冒上來了,一齊起來朝著我嚷,真如同許多公牛圍繞我,好像吼叫的獅子向我張口。我就閉眼禱告,再也不開口講話。

他們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強迫我與丈夫離婚,天天輪班來逼我,要我表明與反革命劃清界線。我始終不說話,只以搖頭作答。後來他們說︰「信仰是你心裏的事,離婚不離婚是你自己決定,可是你親手所做的事是無法推脫的。根據群眾揭發檢舉,我們掌握了你貪污的確實材料,你要明白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老老實實徹底交代,爭取人民寬大處理。」這下子可把我蒙住了,我沒有貪污過一分錢啊!當我的心一靠近主就清醒了,《聖經》說︰「你在患難之日若膽怯,你的力量就微小。」「他所賜的不是膽怯的靈,乃是剛強的靈。」主給了我力量,我就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貪污過。」

他們就拍桌子、瞪眼睛、跺著腳氣急敗壞地說︰「你每個月掙這麼點工資養活八口人,若不貪污,從哪裡來的錢?」我仍舊低頭閉眼不作答。他們又說︰「你是死魚不張嘴,休想矇混過關」,「你臉皮真厚,不交代問題卻閉眼睡覺」。感謝主,他賜我意外的平安,任憑他們爭鬧吼叫,謀算虛妄的事,一齊起來攻擊我,我的心卻緊貼在主懷裡,蒙主保守。他們如此折磨我半年多,並沒有從我身上找著什麼把柄,就以「問題沒有完,先掛起來搞別人」作台階下了臺。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我沒有看見過一張笑臉,都是橫眉豎眼地看我。忽然有一天,一個比我年輕的領導喜眉笑臉地叫我說︰「你沒有問題了,還要繼續革命,檢舉揭發別人啊!」我說︰「我自己沒有貪污我知道,別人有沒有貪污他自己知道,我不能胡猜亂說。」

運動過去之後,頂頭上司要我復職,對我說︰「我們經過屢次多方的內查外調,正如你自己所說,你確實沒有問題。組織上決定仍叫你管理原來的事務。」我說︰「還是請別人吧,我不管經濟的事了。」他說︰「運動中的事件你不必紀念,你看,某某某真的貪污了,某某某被下放了,我們請你復職是相信你的。」我滿心讚美,滿口歡呼稱頌我們永活的主,公義的神,他為我伸冤辨屈。

丈夫被判無期徒刑時,我才三十多歲。單位上有人為我介紹對象,說︰「他既不能回來,你還背著個反革命家屬的包袱幹什麼!」還有不少男人想方設法對我套近乎,表示好感,甚至來到我家。他們所用的方法無非是撒但引誘夏娃用過的伎倆,就是眼目的情慾、肉體的情慾並名利地位。有的送給貴重的衣料、華麗的頭巾,有的送錢,還有人替我寫好離婚證,應許我用一間小破房換一單元樓,並說和他結婚,我掙的工資全歸我養育孩子,等等。弟兄姊妹們!這種考驗是嚴峻的,撒但的手段是惡毒的。一個帶著六個孩子的反革命的妻子,孩子雖有父親卻如孤兒,妻子雖有丈夫卻像寡婦,孤苦伶仃被人踏在腳下任意蹂躪,充滿了苦難。只要在引誘下一點頭,離婚書上一簽字,馬上就能改變地位,抬高身價,不但能摘去反革命家屬的帽子,又能滿足肉體的慾望。但是愛我的主卻不允許我那麼做,他的靈在我心中加給我力量,使我不背叛與亞當的約。因為我們結婚的時候,已經在主面前立了約,許了願︰「無論是福是苦,我都跟從他到底。」對於這些試探誘惑,靠著主我都一一拒絕、一一得勝了。

有一天晚上,我給孩子縫補完衣服,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剛躺下睡覺就有人來敲門,又喊我的名字,聲音像是辦公室裡的一個姓王的男人。這麼晚來叫門,絕沒有正經事。我默默禱告主,不理睬他。他連敲帶叫約三十分鐘之久,終因我不應聲而作罷。第二天在辦公室裡,他一直看著我卻不說話,我也裝著沒那麼回事。不久,他病了,打發一個工人來找我替他統計賬目,我又拒絕。以後這人死了。

1979年我退休了,回顧過來的歲月,我深深經歷了主與我同在。「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許多像我這樣遭遇的人,由於心中沒有主,連驚帶怕,加上冤屈艱難,有的成了瘋子,迄今仍住瘋人院,有的病癱在床,還有的自殺。至於我,「有耶和華幫助我,我必不懼怕,人能把我怎麼樣呢?」「神在他聖所做孤兒的父,做寡婦的伸冤者,神叫孤獨的有家,使被囚的出來享福。」

我丈夫被捕的時候,最小的孩子才6歲,到他1979年回來時,我們的六個孩子都已結婚了,並且各自有了孩子。現在老少三代二十四口,孩子們也因著主的恩典,工作學習都很好。曾有四家公司用高薪聘我,甚至找居委會主任動員我再出來工作,我都拒絕了。我要將餘年完全獻給主,為主而活。我既蒙主這麼大的恩,受弟兄姊妹那麼多的愛,怎能不趁有生之年事奉主,傳揚主的大救恩呢!

補白:老師蔣某,為人坦蕩,記憶超強,知天文,曉地理,熱心公益。文革前,帶領學生在校園勞動,把南瓜田裡蓖麻拔去數株。當時誰也沒在意,只有一剛參加工作的青年教師年某默記在心。文革中,蔣某曾去信南斯拉夫駐華大使館索要郵票,被定為裡通外國,打入牛鬼蛇神隊伍。開批判會時,已是某公社文教助理的年某慷慨激昂,說蔣妄圖毀我長城,破壞人民軍隊。罪名何來?眾人不解。年某闡述得有理有據,演繹得天衣無縫。蓖麻可以榨油,蓖麻油是飛機上用的潤滑油,拔去了蓖麻,就沒有了蓖麻籽,沒有了蓖麻子,就沒有了蓖麻油,我們空軍的飛機就飛不上天或在中途停機,這不是妄圖毀我長城又是什麼?眾皆愕然。         海安


胡錦濤請客      作者    佚名

50元,兩桌酒席,江蘇泰縣飯店,1978年,這算得上是很大的排場了。這是當年在青海任副處級幹部的胡錦濤,返回故鄉安葬父親時,特意擺下的宴席,希望該縣領導高抬貴手,為亡父平反。胡錦濤的父親胡靜之,祖籍安徽績溪。清朝末年,祖上遷到江蘇泰縣上壩,以賣茶葉為生。胡靜之繼承祖業。胡錦濤的母親李文瑞,泰縣白米鎮胡家店村人。公私合營時,胡記茶葉店難逃厄運,胡靜之本人成為泰縣供銷社的一名職工。文革中,胡得罪了當地的造反派,被扣上貪污盜竊、壞分子的罪名,慘遭迫害,先後被批鬥關押,身體垮了下來。文革結束後,年僅50多歲的胡靜之,含恨離世。聽到父親去世的噩耗,胡錦濤從幾千里外的青海趕回故鄉泰縣奔喪。他們父子情深。錦濤7歲喪母,父親一直沒有再娶,而將3個孩子送到妻子的舅母處撫養成人。父親下葬前,胡錦濤找到當時泰縣縣長陸某及供銷社領導,請求為亡父平反。當時有人勸胡在當時泰縣最高檔的泰縣飯店擺兩桌酒,請請縣裡的領導。

然而,宴席從中午擺到下午3點,都沒有一個領導露面。3點多之後,才有一名縣委辦公室的主任來,說縣裡和供銷社的領導今天一直在開會,只能派他一人前來,算是跟胡錦濤濤打個招呼。胡和親友坐在飯桌旁,面對兩大桌酒席,無可奈何。最後,胡將該飯店所有人員,包括廚房師傅、跑堂的、洗碗的,叫到一起,請他們幫忙,把這兩桌高檔酒菜消費掉。父親新喪,遭此冷遇,人非草木,情何以堪!故鄉泰州從此成為胡錦濤的傷心地。至今三十多年,他再也沒有踏過泰州的土地。胡錦濤本生於泰州,但他今天甚至不認泰州是自己的故鄉。政治因素導致的世態炎涼,令人不堪回首。

編者曰:這是網上一篇佚名文章,姑且就此空議幾句。如果怕回鄉擾民,三十多年不回鄉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出於對鄉人的記恨,則大可不必。耶穌說,這個世界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如果你連自己的鄉人都不饒恕,如何可望藏人饒恕當年頭戴鋼盔提兵上街(拉薩街頭)的你?耶穌還說,要饒恕弟兄七十個七次。若無饒恕,誰能走出恩怨輪迴?若不走出恩怨輪迴,誰能獲得真正的解放?故鄉是一個客觀現實,不是一個憑個人意志或負氣可以改變的東西。中國官媒每年報導諾貝爾獎,介紹和平獎時總要漏掉達賴喇嘛,介紹文學獎時必定迴避高行健,想來與胡不認泰州故鄉屬於同一性質。世態炎涼是極權的伴生物,只有埋葬這個制度,才可能結束世態炎涼。過去我每次回老家,鄉親就到我家閒聊。可自從因討伐中宣部惹事之後,鄉人知道我「倒霉」了,我再回家,幾乎不再有鄉親登門。胡現在無論走到哪裡都「炎」得燙手,可是只要不趁著一朝權在手去結束這個醜陋的制度,你或你的後人遲早必有再嘗那份徹骨之「涼」之日。莫恨鄉人,但恨制度。「君王的心在神的手裡如壟溝裡的水隨意流轉。」願上帝感動胡主席!

 

来源:看中國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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