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类忆旧连载(十六 )

作者:焦国标 编 发表:2010-10-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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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柝声的绝笔       作者    颂恩

倪柝声牧师,福州人,1903年11月4日生。倪柝声与王明道先生、杨绍唐牧师和宋尚节博士同属对现代中国教会影响深远的人。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是神为大陆弟兄姊妹预备的一炉炼金的火。倪师母张品惠姊妹是我的姨婆,毕业于燕京大学生物系,一直是倪牧师的贤内助。公公倪柝声牧师入狱后,她也曾一度入狱受审,出来后仍一直受监视。文革中因为公公的缘故,她被打成反革命,受到非人折辱。婆婆身体很不好,有非常严重的高血压和心脏病,但自始至终她一直坚定仰望主,“像羊被牵到宰杀之地,在宰羊的人手下默默无声”。

1966年夏的一天,她被一群红卫兵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昼夜拷打审问。我们在外面只听到皮带一声声的抽打,并夹杂谩骂恐吓声,却没有听见婆婆一声言语。 过了许久,婆婆被押出来,眼睛被打得肿得像青馒头,身上也多处伤痕。   

那期间,她的几副眼镜被打碎,多次被揪斗游街。有一次,她同另外两位老姊妹一起被迫高举双手,手上套着鞋子,头上戴着纸做的尖顶帽子,项上挂着牌子,被责骂、凌辱,站立数小时之久。红卫兵要她们放弃信仰不再信耶稣,但几个钟头下来,她们三位都一声不吭。红卫兵怒不可遏,分别喝问她们:“你们到底还信不信你们的耶稣?”她们个个都坚决地说:“信。”红卫兵气极了,拾起地上的皮鞋,砸向她们的身上头上,说:“带着你花岗岩的脑袋见上帝去吧!”

感谢神!在所有的逼迫中,神与她们同在,赐力量坚固她们。事后她们谈到这次遭受的逼迫时,老觉得很喜乐,因为她们算是配为主的名受辱。

红卫兵把家中所有的《圣经》、赞美诗都抄走了,但婆婆还是千方百计藏起来几本。有一次外面小孩爬墙,发现屋檐下有两本《圣经》,婆婆又一次被定罪。我信主之后,一次偶然在大厨柜后面发现一本小《圣经》,真是欢喜万分。那也是婆婆藏的。在那没有《圣经》的年代,这本小小的《圣经》对我实在太珍贵了。

婆婆被勒令每天早晚两次打扫弄堂。当时她虽在狱外,可是遭到的凌辱和迫害真是比在监内的犯人更甚。任何过路人,包括小孩子,都可以随意过去打她、唾她,因为她是反革命分子。有一次斗争她的大会结束后,婆婆对我说:“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圣经》上早就命定了。”在所有的逼迫中,她总是在批斗她的台上一直默默祈祷,始终靠主站立,没有羞辱主的名。

1970年当我被送到农村插队落户时,婆婆每天都为我祈祷。临别上海前,婆婆流著泪对我说:“主耶稣是我们最宝贵的救主,你无论如何总要牢牢跟着主。”在插队期间,我蒙了主很奇妙的带领和极大的恩典。我想这一定与婆婆的代祷分不开。

公公倪柝声牧师1952年被捕前,曾去香港为教会办事。许多人都劝他不要再回大陆,但是他受神的呼召,坚持回大陆去,与弟兄姊妹一同受苦。他回来后不久即被逮捕,关进上海提蓝桥监狱。

1967年,15年刑期满了,政府要他公开声明放弃信仰,因为他们对外已经公开造谣说倪柝声放弃信仰了。但这个考验对他又算得了什么?主对他实在太宝贵了!为了对主忠诚,他再一次放弃人间的自由,在狱中15年之后,甘心为主作囚徒。这一次公开声明自己从未放弃信仰,引来了更大的逼迫。公公被关在两位流氓刑事犯当中。流氓的任务就是逼他放弃信仰,虐待他越狠,就越能立功。

1971年11月婆婆中风去世。自发病至去世,仅仅三天。她一直盼望一旦发病就很快被主接去,既不拖累别人,也免得自己长时间受苦。感谢主,听了她的祷告,成就了她的心愿,在医院里十分平安,全无痛苦地被主接去。

婆婆去世後,我们不敢马上告诉公公,因为知道他的心脏很衰弱,恐怕一下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过了一个多月,才断断续续写信告诉公公。婆婆的去世使公公万分痛心,他的同房间的难友告诉我们,公公一直有一个心愿,想早点结束刑期出来与婆婆团聚。他知道婆婆身体非常差,“如果我能在她还在世的日子出去,就可以好好服侍她——她为我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入狱前公公为教会的事奉一直奔走在全国各地,入狱后一下又是20年,他们夫妇俩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屈指可数。公公被捕时,他们捏造了许多骇人听闻、莫须有的恶名,蒙蔽了许多弟兄姊妹。但是婆婆对他最了解,说:“他们说他的这些事,都是根本没有的。”公公为主承受了许多非人所能承受的冤屈。

1972年6月,我们接到农场的通知,说公公已去世。我和大姨婆赶去农场,但到了那里才知道他们已将他火化,只能看到他的骨灰了。他的难友告诉我们:公公心脏病发作,生命垂危,他们将他放在一台拖拉机上,拖到40里外的农场医院。这40里坎坷不平的山路,被拖拉机载着颠簸,就是身体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最忌震动的心脏病人。在途中公公就被主接去了。

临去世前,他留下一张纸在枕头下面。那是用非常颤抖的手写下的几行大字:“基督是神的儿子,为人赎罪而死,三日复活,这是宇宙间最大的事实。我信基督而死。倪柝声。”公公要用他一生的经历来证明这个他至死都持守的真理。农场干部将这张纸给我们看时,我祷告主让我快速将它背下来记在心里。

公公至死忠心地带着他血染的冠冕被主接去了。虽然神没有成就他最后的心愿——能活着出来与他的妻子团聚,但主却预备了更好的——他们团聚在主前。“这些人都是存着信心死的,并没有得着所应许的,却从远处望见,且喜欢迎接。”

他们去了,如同许多殉道者一样。他们是神为他自己的名呼召出来的一班得胜者,是这个世界所不配有的人。如今他们安息了,但是他们的祷告、他们的果子,却一直在那里蒙神悦纳,起着不息的功效,他们的脚踪激励我们更加忠心向主。


              在青草地上       作者    梁惠珍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
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圣经》诗篇第二十三篇

我丈夫袁相忱原是教会的负责人,1958年为主名的缘故被捕入狱。他离开我们将近22年,按人看来,这个家实在是支撑不下去的了。然而,永活的神却做了我这个困苦人的倚靠和安慰,《圣经》诗篇第二十三篇成了我真实的经历。

在试炼开始的时候,我心中满是疑虑烦躁,一直和神讲理∶“主啊!我丈夫为着你而被捕,这八口人的重担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实在太重了,我担不起啊!”我越觉得自己有理,心中的担子就越重,简直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前途一片漆黑。感谢主!他竟对我这刚硬的人说话了,我听见主微小的声音∶“这事是出于我。”这句话一直进到我的心底,使我立刻得着安慰和亮光。我在主前俯伏回答说∶“是出于主,我就默然不语。既出于你,求你保守我和家中每一个人不羞辱你的名。”从此,我的心紧贴着主,主的手紧拉着我,那些重担却彷佛已不在我身上了。在22年漫长岁月里,我经历了各样患难和严峻考验,更经历了主奇妙的带领和丰盛的恩典。

丈夫被逮走以后,我和家人成了反革命家属,人人都怕受牵连,主内弟兄姊妹也回避我,不敢和我来往。我带着六个孩子,大的17岁,小的只有6岁,和年老的婆婆一同迁到别处住。那时我没有工作,生活没有来源,家里的粮食如基立溪的水一样,过了些日子就干了。有一天晚上,米面都没有了,婆婆准备第二天去女儿家躲避饥荒,我呢,就默默祷告说∶“主啊!明天早晨我们一点吃的也没有了,你若赐给我们,我们就吃,不然就只喝暖水瓶里的热水吧!”我刚一出口,主的话就立刻临到:“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天父尚且养活它,何况你们是神的儿女呢!”听了主的话,我心中得到意外的平安,并有说不出的喜乐,安然入睡了。

次日早晨,差五分钟六点,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一位我不认识的老太太。她问我和我丈夫的名字,我说“正是”。她说∶“我找得好苦啊。这几天圣灵催促我到你家,去到你原住处才知道你们搬家了。”说着,她给我一个鼓鼓的信封。我问她贵姓,她回说∶“不告诉你,这是圣灵叫我做的,感谢神就行了。”

她走后,我打开信封一看,是五十元钱。我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主啊!感谢你。你知道我的难处,你背负我的重担,你不误事。在那时候,五十元钱是一笔大数目。婆婆不用上女儿家去了,我买了玉米面、煤球等生活用品,足够维持一段时间的了。我亲身体验到主实在是又真又活的主。

苦难使我与主越来越亲密了。人虽远离我,主却亲近我。每次祷告,都觉得是与主面对面交通。我把需要对主说,主为我成就的超过我所求所想。后来我有了一份工作,每天赚八角钱,可就是出满勤,一个月不过二十四元。一家八口,除去吃饭穿衣,还要供应孩子们学习,这点钱怎么够用呢?但是奇妙的主用各种奇妙的方法使我一无所缺。多少次,在我柴米将尽的时候,主供应了我。人的尽头就是神的起头。我不能一一细说,在这里只提几件事。

小四念高中,后来转为技校,需要一支十六元四角的计算尺。这件东西孩子念书不可缺少,可是我每天才挣八角钱,一家人吃饭尚且不够,哪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我就祷告仰望主。等下班回家,奇妙的事发生了,家门上有个信封,打开一看是二十元钱。天气转冷了,小六没有棉鞋,我又为这事祷告,下班回来又看见门上有信,其中有十五元。

主爱何等奇妙!主恩何等丰富!在我急需的时候,感动不知姓名的肢体,补足我的缺乏。这些弟兄姊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用代号寄钱给我。我接到了钱按原地址回信道谢,结果信都加上“无此人”的字样退了回来。这是主叫他们做的,使我不感谢任何人,不仰望任何人,只感谢仰望独行奇事的主。

在我丈夫即将释放的数月前,有个女孩子拿着包袱来到我家,问明我的姓名就说∶“我妈叫我把这包东西给你,大包是寄给你先生的,中包给需要的人,小包是为你生活预备的。”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回答说∶“我妈不让我告诉你。”在我认识的人中,张、赵两家有这么大的女孩,就问她∶“你姓张?”“不是。”“姓赵?”回答也不是。她转身就跑,我追不上她,就回来了。打开包袱一看,大包是二十袋奶粉,中包是二十本圣经,小包有二十元钱。当时,正在我家干活的木匠亲眼看见这事,也听见了我跟女孩子的对话,深受感动地说∶“我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有看见过象你们信耶稣的人这么真诚友好,送了这么多东西竟不留姓名。我信耶稣行吗?”我说∶“行,行。”于是就传福音给他听,教他认罪悔改,又送给他一本圣经。

我的工作在建筑部门,按说我这个弱女子真无法胜任。我一找到这份工作就祷告主,求主帮助。开始,领导们还是友善的,我只干了三天重活,就被挑选到办公室做财物和仓库工作。靠着主所赐的智慧和力量,我样样干得好,领导和群众都满意。但是好景不常,文化大革命开始,满屋满墙的大字报写着∶“梁惠珍是反革命家属,不能在办公室担任主要工作,应当下放她到第一线劳动改造。”我就迫切祷告,紧紧靠主,求主加给我力量,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过了不几日,政工组找我谈话了∶“办公室不需要这么多人,要你下去充实第一线,你愿意吗?”

我说∶“愿意。领导分派我干什么都乐意。”工地是流动的,一个地方干十天半月或两个月,就要转移到别处去干。我先是用小车推砖,自装自卸有定额。每趟推一百五十块,每块五斤重就是七百五十斤,十五分钟推一趟。这是我有生以来没有干过的。继而筛沙子,也有定额。遇上湿沙子就困难了,筛不下去,身上光出汗,手里不出活。又推石子,这种活更难,我的汗水淌下来就象洗淋浴一般,围脖子的毛巾用手一拧就出水。感谢加给我力量的主,使我不但能胜任,而且在各项工作上都超额完成任务。最艰难的一次是在严冬腊月,修建游泳池的围墙。我们需在冰上作业,勾抹墙缝,定额是十米。那些不信主的人冻得直哭,有的人脚冻得站立不住,坐在冰上流眼泪,无法完成任务。有的勾抹八米,有的七米,但是我有主,靠着祷告,虽然寒冷却能忍受得住,不但完成任务而且超额,竟勾抹十三米。我真正体会到∶“主是我的力量,也成了我的拯救。”

这种压力不只限于肉体,而是身、心、灵一起绞榨的痛苦。单位上的人既知道了我是反革命家属,就冷眼看我,甚至白眼向我。素常和我交好的人也都远离我,甚至走个面对面,竟以脊背朝着我,正如圣经所说∶“他们不拿我当人,被众人羞辱,被百姓藐视。”许多活动不准我参加,会议不许我发言,连我劳动得来的奖品也不发给我。有一次,全组被评为区先进单位并发了奖。领奖之日,全组十九人排着队上台领奖,及至发到我跟前却越而不发。人总是人,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热,心中便祷告∶“主啊!赐我力量,世上名利我都不要,只要我的名字记在你那里就够了。”

不但我的权利被剥夺,就连孩子们也受连累。小三毕业分配在城里,他的同学都从居委会得到通知,去各自的单位报到,惟独我家小三没有接到通知。我带孩子到学校查问,答案是∶“他父亲是反革命,不能留城。”结果被分配去西北。

除了我和孩子们受的一般压力之外,我个人又承受了更重的压力。我遭围攻半年多,叫我批判信仰。十九个人的小组,扬言不把我扳过来誓不罢休。每次围攻,他们都是气势汹汹地嗤笑我,向我撇嘴摇头说∶“你这老迷信,坐在反动板凳上跟无产阶级对抗。”又问我∶“你信耶稣有什么好处?天上能给你掉馅饼吗?”他们软硬兼施:“你若不信耶稣,我们吸收你入党。”我回答说∶“信耶稣是我心里的需要,并不与工作矛盾,反而使我工作做得更好。”他们一听,火气就冒上来了,一齐起来朝着我嚷,真如同许多公牛围绕我,好象吼叫的狮子向我张口。我就闭眼祷告,再也不开口讲话。

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强迫我与丈夫离婚,天天轮班来逼我,要我表明与反革命划清界线。我始终不说话,只以摇头作答。后来他们说∶“信仰是你心里的事,离婚不离婚是你自己决定,可是你亲手所做的事是无法推脱的。根据群众揭发检举,我们掌握了你贪污的确实材料,你要明白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老老实实彻底交代,争取人民宽大处理。”这下子可把我蒙住了,我没有贪污过一分钱啊!当我的心一靠近主就清醒了,《圣经》说∶“你在患难之日若胆怯,你的力量就微小。”“他所赐的不是胆怯的灵,乃是刚强的灵。”主给了我力量,我就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贪污过。”

他们就拍桌子、瞪眼睛、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说∶“你每个月挣这么点工资养活八口人,若不贪污,从哪里来的钱?”我仍旧低头闭眼不作答。他们又说∶“你是死鱼不张嘴,休想蒙混过关”,“你脸皮真厚,不交代问题却闭眼睡觉”。感谢主,他赐我意外的平安,任凭他们争闹吼叫,谋算虚妄的事,一齐起来攻击我,我的心却紧贴在主怀里,蒙主保守。他们如此折磨我半年多,并没有从我身上找着什么把柄,就以“问题没有完,先挂起来搞别人”作台阶下了台。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没有看见过一张笑脸,都是横眉竖眼地看我。忽然有一天,一个比我年轻的领导喜眉笑脸地叫我说∶“你没有问题了,还要继续革命,检举揭发别人啊!”我说∶“我自己没有贪污我知道,别人有没有贪污他自己知道,我不能胡猜乱说。”

运动过去之后,顶头上司要我复职,对我说∶“我们经过屡次多方的内查外调,正如你自己所说,你确实没有问题。组织上决定仍叫你管理原来的事务。”我说∶“还是请别人吧,我不管经济的事了。”他说∶“运动中的事件你不必记念,你看,某某某真的贪污了,某某某被下放了,我们请你复职是相信你的。”我满心赞美,满口欢呼称颂我们永活的主,公义的神,他为我伸冤辨屈。

丈夫被判无期徒刑时,我才三十多岁。单位上有人为我介绍对象,说∶“他既不能回来,你还背着个反革命家属的包袱干什么!”还有不少男人想方设法对我套近乎,表示好感,甚至来到我家。他们所用的方法无非是撒但引诱夏娃用过的伎俩,就是眼目的情欲、肉体的情欲并名利地位。有的送给贵重的衣料、华丽的头巾,有的送钱,还有人替我写好离婚证,应许我用一间小破房换一单元楼,并说和他结婚,我挣的工资全归我养育孩子,等等。弟兄姊妹们!这种考验是严峻的,撒但的手段是恶毒的。一个带着六个孩子的反革命的妻子,孩子虽有父亲却如孤儿,妻子虽有丈夫却象寡妇,孤苦伶仃被人踏在脚下任意蹂躏,充满了苦难。只要在引诱下一点头,离婚书上一签字,马上就能改变地位,抬高身价,不但能摘去反革命家属的帽子,又能满足肉体的欲望。但是爱我的主却不允许我那么做,他的灵在我心中加给我力量,使我不背叛与亚当的约。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已经在主面前立了约,许了愿∶“无论是福是苦,我都跟从他到底。”对于这些试探诱惑,靠着主我都一一拒绝、一一得胜了。

有一天晚上,我给孩子缝补完衣服,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刚躺下睡觉就有人来敲门,又喊我的名字,声音像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姓王的男人。这么晚来叫门,绝没有正经事。我默默祷告主,不理睬他。他连敲带叫约三十分钟之久,终因我不应声而作罢。第二天在办公室里,他一直看着我却不说话,我也装着没那么回事。不久,他病了,打发一个工人来找我替他统计账目,我又拒绝。以后这人死了。

1979年我退休了,回顾过来的岁月,我深深经历了主与我同在。“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许多像我这样遭遇的人,由于心中没有主,连惊带怕,加上冤屈艰难,有的成了疯子,迄今仍住疯人院,有的病瘫在床,还有的自杀。至于我,“有耶和华帮助我,我必不惧怕,人能把我怎么样呢?”“神在他圣所做孤儿的父,做寡妇的伸冤者,神叫孤独的有家,使被囚的出来享福。”

我丈夫被捕的时候,最小的孩子才6岁,到他1979年回来时,我们的六个孩子都已结婚了,并且各自有了孩子。现在老少三代二十四口,孩子们也因着主的恩典,工作学习都很好。曾有四家公司用高薪聘我,甚至找居委会主任动员我再出来工作,我都拒绝了。我要将余年完全献给主,为主而活。我既蒙主这么大的恩,受弟兄姊妹那么多的爱,怎能不趁有生之年事奉主,传扬主的大救恩呢!

补白:老师蒋某,为人坦荡,记忆超强,知天文,晓地理,热心公益。文革前,带领学生在校园劳动,把南瓜田里蓖麻拔去数株。当时谁也没在意,只有一刚参加工作的青年教师年某默记在心。文革中,蒋某曾去信南斯拉夫驻华大使馆索要邮票,被定为里通外国,打入牛鬼蛇神队伍。开批判会时,已是某公社文教助理的年某慷慨激昂,说蒋妄图毁我长城,破坏人民军队。罪名何来?众人不解。年某阐述得有理有据,演绎得天衣无缝。蓖麻可以榨油,蓖麻油是飞机上用的润滑油,拔去了蓖麻,就没有了蓖麻籽,没有了蓖麻子,就没有了蓖麻油,我们空军的飞机就飞不上天或在中途停机,这不是妄图毁我长城又是什么?众皆愕然。         海安


胡锦涛请客      作者    佚名

50元,两桌酒席,江苏泰县饭店,1978年,这算得上是很大的排场了。这是当年在青海任副处级干部的胡锦涛,返回故乡安葬父亲时,特意摆下的宴席,希望该县领导高抬贵手,为亡父平反。胡锦涛的父亲胡静之,祖籍安徽绩溪。清朝末年,祖上迁到江苏泰县上坝,以卖茶叶为生。胡静之继承祖业。胡锦涛的母亲李文瑞,泰县白米镇胡家店村人。公私合营时,胡记茶叶店难逃厄运,胡静之本人成为泰县供销社的一名职工。文革中,胡得罪了当地的造反派,被扣上贪污盗窃、坏分子的罪名,惨遭迫害,先后被批斗关押,身体垮了下来。文革结束后,年仅50多岁的胡静之,含恨离世。听到父亲去世的噩耗,胡锦涛从几千里外的青海赶回故乡泰县奔丧。他们父子情深。锦涛7岁丧母,父亲一直没有再娶,而将3个孩子送到妻子的舅母处抚养成人。父亲下葬前,胡锦涛找到当时泰县县长陆某及供销社领导,请求为亡父平反。当时有人劝胡在当时泰县最高档的泰县饭店摆两桌酒,请请县里的领导。

然而,宴席从中午摆到下午3点,都没有一个领导露面。3点多之后,才有一名县委办公室的主任来,说县里和供销社的领导今天一直在开会,只能派他一人前来,算是跟胡锦涛涛打个招呼。胡和亲友坐在饭桌旁,面对两大桌酒席,无可奈何。最后,胡将该饭店所有人员,包括厨房师傅、跑堂的、洗碗的,叫到一起,请他们帮忙,把这两桌高档酒菜消费掉。父亲新丧,遭此冷遇,人非草木,情何以堪!故乡泰州从此成为胡锦涛的伤心地。至今三十多年,他再也没有踏过泰州的土地。胡锦涛本生于泰州,但他今天甚至不认泰州是自己的故乡。政治因素导致的世态炎凉,令人不堪回首。

编者曰:这是网上一篇佚名文章,姑且就此空议几句。如果怕回乡扰民,三十多年不回乡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出于对乡人的记恨,则大可不必。耶稣说,这个世界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如果你连自己的乡人都不饶恕,如何可望藏人饶恕当年头戴钢盔提兵上街(拉萨街头)的你?耶稣还说,要饶恕弟兄七十个七次。若无饶恕,谁能走出恩怨轮回?若不走出恩怨轮回,谁能获得真正的解放?故乡是一个客观现实,不是一个凭个人意志或负气可以改变的东西。中国官媒每年报道诺贝尔奖,介绍和平奖时总要漏掉达赖喇嘛,介绍文学奖时必定回避高行健,想来与胡不认泰州故乡属于同一性质。世态炎凉是极权的伴生物,只有埋葬这个制度,才可能结束世态炎凉。过去我每次回老家,乡亲就到我家闲聊。可自从因讨伐中宣部惹事之后,乡人知道我“倒霉”了,我再回家,几乎不再有乡亲登门。胡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炎”得烫手,可是只要不趁着一朝权在手去结束这个丑陋的制度,你或你的后人迟早必有再尝那份彻骨之“凉”之日。莫恨乡人,但恨制度。“君王的心在神的手里如垄沟里的水随意流转。”愿上帝感动胡主席!

 

来源:看中国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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