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專欄】聽天由命感言

作者：唐子發表：2011-10-10 14:26

1990年5月26日23分到45分之間22分鐘的短暫時間裏，英航5390班機上84名乘客舉手投票決定：是否讓扔掉機長一個人，以保全飛機上的全部人員。投票表決開始的趨勢是要扔掉，最後卻是不扔掉，結果飛機上所有人員平安無事。這件21年前在英國天上發生的事，使我聯想到將近兩年前在中國地上發生的事：

2009年12月21日，民工陳國芳和張大有乘大巴走黔渝高速公路回鄉，途中客車空調損壞、車廂寒冷，感風寒而咳嗽戴口罩。有乘客懷疑二人患了甲流，全票（乘客近30人）通過將二人攆下客車，兩位病人不願意，請求天亮下車，不被准許，在深更半夜被三個乘客強拉硬拽的拖下客車，流放於高速公路服務站。

乘客民主表決的兩件事，一件事關眉睫，危險就在眼前，屬於臨危之際的生死表決；一件還只是猜疑中的事，即使危險也並不在眼前，還有許多補救措施，並非臨危時的生死表決，而是無情無義心理下的自保表決，結果卻大相逕庭。

英國現在是一個立憲形式下混合君主制和民主制的政體，制度表面的背面是人心。1990年5月26日，飛往西班牙馬拉加的英航5390班機，在早上6時23分到達高空1.3萬米時，機長西蒙因左側一塊擋風玻璃突然被炸開，大半個身子被艙外巨大的冷氣壓吸出機艙外，只是勾住駕駛室椅子的腿腳被機組人員拽住。事後檢查知道：擋風玻璃突然炸裂是由於機械維修師更換飛機擋風玻璃時粗心上錯了螺母。西蒙右腳勾住駕駛室的椅子是出於自保的本能，機組人員拽住是出於救護同事的愛心。英國人這三心（粗心、自保、愛心）是世界各地可見的人心。

公私、善惡混雜的人心，在現代科技文明社會，注定會促成複雜的事與困難的抉擇。艙外的冷風以390公里的時速朝艙內灌。副駕駛拉升快速朝下降落的飛機後，危險依然存在：若不阻住裂開的進風口，艙內的氧氣至多只能供乘客維持呼吸30分鐘，之後都將會因為缺氧而死。要阻住進風口，必須要丟掉西蒙。

按照英航的規定，飛機在空中遭遇事故時，機組人員有義務犧牲生命，除非乘客不要他們那樣做。因此乘務長請大家表決，贊同丟掉機長的人請舉手。84名慌亂的乘客頓時安靜，一個個舉手，2、5、10、20、30……乘客表決是英國立憲君主和民主制下的產物，表決可能是公心和善心佔多數，也可能佔少數。

自己的命是命，機長的命也是命。多數人舉手贊同丟機長堵窗保命，將決定讓生死已經不明的機長，在窗外徹底死去。這是一種民主的判決，也是對英國人是不是顧惜他人性命的道德檢測。從1到30以上一個個的舉手說明，乘客迅速在選擇保自己的命，但同時內心也在經歷一種善惡的抉擇：舉手，機長百分百的立即死亡。這個可能是丈夫、父親、兒子的男人的生死，取決於手的舉起和不舉或放下。飛機這時候成了法庭，84名乘客成了陪審員，投票決定機長的生死。

乘客私心和愛心在交戰。快到過半數的42個時，突然一個人慢慢放下舉著的手，緊接著是第二個，接下來是第三、第四……最終舉手的人竟然為零。再後來飛機和空管中心取得了聯繫，依靠他們的指揮和引領，在發生事故後的22分鐘，飛機成功降落在英國南安普頓機場，機長西蒙、全體機組人員和乘客都獲救。

手的舉起，說明舉手的人有私心。手不是一下都舉起，說明乘客們內心在思考：自己要活，該不該就要機長死？這是價值觀的選擇，43隻手就可以讓機長去死。後來從物理學上分析，如果當時丟下機長，機長必定被捲入機翼的引擎，結果只能是機毀人亡。英航5390飛機上的84名乘客當時顯然不具備科學的理智。

但這84名乘客卻有另類理智。就在近40的時候，一隻舉起的手「慢慢放下」。「慢慢放下」說明這個人珍惜自己的命的同時，也明白舉手決定機長去死是件殘忍冷酷的事：同樣上帝創造的一個無罪不得處死的生命，自己因為要保命就決定要機長去死，雖然法律制度允許他這樣做，但他的良心和善念知道，他舉手是自私，是不對的，不應該。這隻手舉起又放下，很關鍵，給猶豫的人起了示範，正想舉手的人不舉了，舉起卻於良心中知道這是自私是不對的人更加不安心，於是接著放下，最後竟然都放下了。這是私心和愛心交戰的結果，是仁義善念正見的勝利。

英國憲政允許人有私心邪念。但公民多數卻並沒有被哲學家霍布斯關於「狼人」、生物學家達爾文關於「猿人」、革命宗教首席教皇馬克思關於「工人階級革命」的歪理邪說蠱惑。所以84名乘客最後選擇與機長共生死，即聽天由命。

殊不知，恰恰這一聽天由命的意念冥冥之中拯救了自己。相比之下，19年半以後中國大陸巴渝高速公路的大巴上，近30名乘客卻因為恐懼所生的疑心和斗性，將好心怕把病傳染給人而戴上口罩的兩名病人於深更半夜趕下客車。說這件事給臺灣人聽，臺灣人說「不可思議」；說給身邊的人聽，答覆是「這很正常」。

這真的正常嗎？在談「天滅中共，三退保命」時，聽勸退的人通常不認為勸者是好心，認為是在恐嚇他。問他：不退的人萬一真的被天災人禍奪命呢？他說：那就聽天由命了。這時也說聽天由命，前提卻是不信人有善心，不怕惡報。這是中共從1950年搞土改到如今搞迫害和強拆等運動的結果，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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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来源:看中國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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