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接班派系版图重组分析

自一九八○年代起，中共逐步推动干部年轻化和“梯队接班”，做为废除干部终身制的配套措施。经过二十年的发展，省部级以下干部的离退年龄已完全确立。然而，属于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离退年龄仍有一些不确定性。因此，中共十六大的人事更替将涉及“梯队接班”机制的制度化程度。
　领导班子大致成型

　今年北戴河会议结束迄今，港台媒体陆续报导中共十六大后政治局常委人选已经浮出，共有三种不同版本的名单：

　一、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吴邦国、罗干、李瑞环、李岚清；

　二、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吴邦国、罗干、李长春、吴仪；

　三、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吴邦国、罗干、王兆国、贾庆林。

　从这三种常委名单来看，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吴邦国、罗干等五人将会担任常委，另为两位常委则仍不确定。虽然名单内容仍有出入，但第四代领导班子的骨架已经成型，将由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三人领军。

　整体来看，未来中共权力接班将有三大特征。第一、从上述名单来看，即使是江泽民嫡系人马也无法在新的常委会中占有多数席位，因此十六大后中共高层的集体领导色彩相当浓厚。自元老政治消失后，中共的领导型态已从“大家长”式转换为“集体领导与个人分工负责相结合”的制度，未来中共领导人想要超脱这个原则制约的机会已经很小。虽然中共总书记仍然位高权重，但他很难对抗其他常委对他的联合抵制。由于很难在所有重要党政军系统累积足够的经验和资源，个别第四代领导人于接任时缺少成为强人的权力基础。

　未来中共政治继承应是一个合纵连横的过程，而且这种过程至少会在新领导人继任后持续一段时间。同时，在派系斗争与寻求盟友的过程中，个别权力竞争者缺乏掌控大局发展的能力，势必不愿派系斗争演变成自身无能力收拾的局面，导致中共政权崩溃。换言之，尽管派系斗争不断进行，个别领导人会企图扩大自己的权力基础，但大家都有维持政局相对稳定的共同利益。

　集体领导左派销声

　在新任领导班子掌权的前几年，除非获得其他领导人共同背书支持，个别领导人将避免改变革命元老和其他领导人物对重要政策形成的共识或先例，如“一国两制”、“梯队接班”等等。

　同时，从新任常委中没有真正坚持马列毛思想的左派来看，意识形态做为划分党内派系的重要性降低，未来派系将以人的关系为主。同时，虽然各派系首脑可以推派所属派系接班人，各别派系很可能无法长期存在。这一点也可以从乔石的人马在尉健行离职后，就没有人进入常委会中看出。

　升迁重资历法制化

　第二、从江泽民、朱熔基、李鹏等人应退下的情形来看，七十岁划线的制约性逐渐加强中，显示中共政治继承正朝向制度化的方向前进。过去接班人的选定都是由现任最高党政首长个人拍板定案，如今则因集体领导与推动法制化的结果，使得选定接班人的过程必须遵循某些成文或不成文规范，如集体领导、任期限制和年龄限制等等。就算第三代领导人未在十六大时退出政治局常委会，中共将会循一九八五年召开全国代表会议的方式进行领导班子改组，绝对不会拖到中共十七大。

　第三、第四代领导班子的人选并不令外界意外，除了王兆国以外，新任常委人选都是现任政治局成员中出线。王兆国虽然不是现任政治局委员，但资历不输于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等人。王兆国早在一九八五年至一九八七年间担任过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跻身“党和国家领导人”，当时胡锦涛还只是正部级干部。这个结果显示，由于接班群人选必须经过酝酿过程达到群众满意的共识，因此在这个原则与派系斗争现实的交互影响下，新人已经很难大幅跳级晋升，未经相当党政历练就直接进入接班群中。换言之，未来中共政治局常委多半会由现任政治局委员出任，政治局委员则应该会从现任中央委员中挑选。

　从新任常委的年龄来看，中共在十七大时将会局部调整常委名单。李瑞环、李岚清、罗干等三人现已年过六十五岁，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担任十六届政治局常委，五年后将因超过年限而退出常委会。届时常委会将会有一至三名常委的缺额，端赖李瑞环和李岚清是否在十六大时连任常委，而由谁接任常委将会影响江泽民（或曾庆红）和胡锦涛势力间的消长。其次，胡锦涛、曾庆红、温家宝三人年龄相近，除非胡锦涛在届龄前被迫下台，否则曾庆红和温家宝将不会是第五代领导人的核心。第五代领导人应会由新任的政治局委员中选出，因此那些新人出任政治局委员是观察中共未来权力接班的指标。

　派系争夺政委名额

　此外，由于第三代领导人退出权力核心的局面已定，连带会造成政治局、书记处与军委会的人事变动。可能离退的现任政治局委员包括钱其琛、田纪云、迟浩田、张万年、丁关根、姜春云，加上政治局常委退出权力核心后的缺额，政治局将会空出约十个名额（总数二十四人，含候补委员两名）。现任书记处书记七人中，胡锦涛将接任总书记，尉健行、丁关根、张万年三人届龄退出，因此应会有四名新人进入书记处。军委会中则有迟浩田、张万年、王瑞林、傅全有、王克、于永波六人等超过七十岁，可能会离职。这些职位的甄补是目前各派系争夺的焦点，其结果直接关系到未来各派系势力的版图。

(作者为美国德州大学博士，台湾政大国关中心第三所助理研究员/中央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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