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良言:中医向何处去(六)

作者:作者:艾宁 发表:2008-04-29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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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老化的篮球队
  
  对“三伏天”钻空调房间,不肯让自己出汗,在经期贪吃冷饮,不听我劝阻的,我只能预言将来她们的身体将会产生各种问题。
  
  母亲对我说过,女人要是血脉没病,什么事都好办,血脉有病,就会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所以,她总是谆谆教导女人,一定照顾好自己的女儿。当有女孩作下血脉病时,母亲总是责备当妈妈的不称职,怎可以经期淋雨?怎可以产期贪凉?……
  
  当我竭力照顾女儿时,她并不会自保,还振振有词地说,大家都这样,外国人更是这样。这让我心急如焚,如何能让她知道东方人的体质与西方人的不同,知道西方人的生活方式也给他们造成一系列的人为难题,知道选择有利于身心健康的生活方式学会自保呢?这使我不由地再一次想到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医学——中医。
  
  我不想与年轻人争论,不想用理论做武器和他们论争。我可以同意年轻人的所有现代观念,但看看许多年轻人吧,二十几岁,脸色青黄,凹凸不平,现今的美容术也不能改变他们憔悴的容颜。再看看他们的形体,胖的胖,瘦的瘦,有的枯槁如同老妇,不用诊脉就可断定其阴阳失调,而且不好医治,因为不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不改变他们的生活理念,仅靠药物支撑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不可行的。
  
  我们单位有个爱好体育的传统,很注重参加每年的篮球联赛,而且看重名次。可近几年我们越来越觉得这个传统传不下去了。男女篮球队普遍年龄老化,没有年轻人补充。单位年轻人不少,可都不会打球。他们当学生时只顾学习,心无旁骛,玩球是那些学习差,不想上大学的孩子做的事。领导说,不会打球可以培养,挑几个年轻人进球队进行训练。可挑来挑去挑不出来,没有体形正常之人。胖的是自己走路都上喘,肚子大的有如临产孕妇;瘦的弱不禁风,躺在席梦思上盖好被,床上溜平,看不到人。因此,我们男女球队平均年龄为48岁,全是老将。比赛时,我背包里放着牛奶、鸡蛋、正痛片。半场休息时我就赶紧给他们补充给养,并加服“正痛片”。其它单位看到了高呼:“抗议,严禁服用兴奋剂!”老将们不由地感慨,现在年轻人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糟?
  
  看了太多年青人走着一条违反自然、有悖自然规律的生活道路,我不知道怎样保护我的女儿,别说她不能真正理解我的话,把它当成耳边风,便是听些,在我死之后呢?她会照顾好自己吗?这使我又一次想到中医。
  
  许多西医医生也不会养生,因为西医是科学技术,不是一种人生理念,科学技术并不必然地带来“科学”的生活方式。这与人的底蕴、内涵没有必然关系,许多专家、教授信奉邪教就说明了这一点。而中医是“道”,它的理念可治浮燥、亢进、焦虑、自以为是……如果能把女儿交付给中医事业,我死可瞑目。
  
  中医首先可给女儿提供一个有利身心健康的人生价值观念,其次可以给予她安身立命、救世济人的本领,更能给她一个依托终生的事业。
  
  当我开始考虑女儿的前途时,我越来越认可母亲的生活方式。
  
  细细想来,母亲很爱她的中医事业,为了能够真正地像一个中医那样去给人治病,她不惜离开大医院,开自己小作坊式的门诊。她不贪钱,开的是真正的精方,只几味药,经常是一毛二分钱。我给病人包药时,他们总说:“多给点吧?你瞧你给的这点药,小匙跟掏耳勺似的,还不够洒落的哪。”要不就说:“多给两包吧,中药慢,多吃点。”
  
  有一天母亲看我研磨钙片,问我干什么?我说我要兑在药里增加药量,省得他们说给的药少。母亲说,中药有效与否不在于药量多少、服用时间长短,关键在于对症,对症了,四两拨千斤,立马见效,一点不慢。
  
  即便是病人谁愿意多吃药?有些不好喂药的小孩子,母亲卷个小纸筒装点药,往小孩嘴里轻轻一吹,沾到口腔上,小孩吐都吐不出,就这么一点药,就能见效。
  
  母亲的生活是自得而快乐的。有时看母亲给女人摸脉,一副十分陶醉的神情,有几次她拉我让我摸脉:“你摸,多么欢快,多么喜庆,像春天的江水,这是喜脉啊。”我摸,只摸出这人没有心脏病,摸不出母亲感到的春之声圆舞曲。母亲还启发:“还很有阳刚之气,是个男孩……”人家一听乐坏了:“怀孕了,还是男孩?”母亲摸喜脉,不轻易说男女,是为了让我体会才说的,而我是为了不扫母亲兴才摸的

  (十七) 女儿选择了中医
  
  母亲心态平和,没有怪毛病,这是不是源于她的职业呢?小时候以为母亲这心态是所有上了年纪人的自然心态。当我也到了母亲当年的年龄时却看到越来越多的女人越老越疯狂,不是燥狂就是抑郁,难能找到像我母亲那样平和、安祥、宽容的人。这才知道,人老了并不自然地生长出慈祥和智慧,这才发现母亲心态的可贵。我越来越想让女儿像母亲那样有所依托。
  
  我在女儿面前念叨我后悔没学中医。女儿看我否定自己,她很高兴:“就是的,瞧你,一事无成,整天忙来忙去的,都没个正经事,你干的那些能算事业吗?一旦退休了,也和别人一样无所事事,你是去打麻将,还是去跳舞?”
  
  我叹气道:“这要是学中医,我会比我妈还强。中医哪有退休的?越老越值钱,在我这个年龄才开始冲刺……”
  
  女儿说:“我要是干中医,比你俩谁都强,我在印着竖道的宣纸上用行书开药方,书房里摆着线装书……”女儿上我的套了。
  
  女儿的思维是典型女人的,她首先想到的是中医能把她的艺术爱好统一起来,琴、棋、书、画,古色古香的书房,配以可以干到老的中国古老医术,她想来想去说:“嘿,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职业这么适合我。”
  
  女儿在考大学填写志愿时只填报了中医院校,非中医不学。她把登山者的铭言写在墙上“宁让理想的山峰毁灭,也不毁灭理想的山峰。”
  
  女儿走上这条路,我既欣慰,又忧虑。
  
  欣慰的是学了中医的女儿沉稳了,与现代女孩的急功近利、追逐世俗明显不同。相比之下她的行为开始显得“老派”,冬穿棉,夏穿单,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虽然她还不是医生,可亲朋好友出现的种种身心问题开始向她这儿集中,向她提出解释和解决的要求,这使她加大了学习的力度和广度。在正常课业之外,她又学了性病、心理学、针灸推倒拿等课程,分别拿到相应的资格证书。她也开始为当今青年人生活方式造成的身心损害而忧虑。
  
  我为女儿忧虑的是,中医正面临严峻挑战,任重道远,想要有所突破和建树是难上加难。女儿和她的同龄人不是站在了一起,而是时常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她成了“少数”和“另类”,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所不愿看到的。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身处社会主流,少非议,得到社会绝大多数人认可?想当年我做为一个小小少年,因母亲脱离社会,不为主流所肯定而对母亲不满。女儿是不是也要承受很大压力?
  
  每当有科学家,学者、教授嘲笑中医,主张取缔中医,甚至攻击和漫骂中医时,我都为女儿担心,担心她年轻气盛,与人争论,搞得气急败坏,心气浮燥,就有违学中医的初衷了。
  
  好在女儿致力于学习,不太理会社会上的争论,她还劝我不要太关注中西医之争,更不要参预争论。
  
  女儿的中医立场越来越坚定,她开始在年青人中宣传性病的危害,宣传中医的人生观念,为女孩们频繁怀孕、流产而忧虑;对无节制的抽烟、喝酒、疯狂的夜生活持反对态度。她认为中医能为她提供可学的知识,能推动她为社会做有益工作这就足够了。她笑说,在实际生活和工作中并不存在中西医之争,社会需要的是脚踏实地的工作而不是空谈,中医不是几个人喊几句口号就能取消的。
  
  女儿不再像同龄人那样追求时髦、享受、财富……她能抵御纸醉金迷生活对她的诱惑,她很自然地去探寻中国文化的渊源。为此,我万分感激中医,在当今世界我到哪里去找这样能使女儿沉静下来而又极具内涵的东西呢?
  
  我走了一生的弯路才认识到的中医与西医是两种思维方式不同的医学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而到我女儿这里她一下子就认识到了。她安慰我说,由于我所处时代的特殊性,我所走的认识弯路是中医向时代所付的学费,没有我所走的弯路,就不会有她选择上的果断,我这弯路是替她走的。
  
  (十八) 健康不意味着身体纯净
  
  母亲脱离医院,远离社会主流的做法,使她相对保留了一些不曾被冲击的中医传统的行医方式。这使我今天对比母亲能看到现代中医与传统中医的巨大差异来。严格说来,当今的大多数中医已严重偏离中医轨道不能称其为中医了。好多从中医药大学毕业的人,当他面对病人时,眼睛里反映出来的多是一个生物的人、解剖的人,而不再是阴阳五行的人。所以,他们是使用中药的西医,而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医。
  
  已被西化的中医当然无力去统纳西医,他们不是结合了西医的中医去,而是被西医结合过去了的用中药的西医。于是,他们在用药上深感自卑,因为中药不够新、奇、特,不能像西医那样总能合成新的横空出世、一鸣惊人的药来。因为这些中医不会在境界上用药,所以他们就像低段的围棋手,那些简单的黑白子在他们手中无法出奇制胜,不能产生出爆发力来。
  
  如果真正具备中医的思维,便是看到肿块,也不可能把眼光全部拉到这个肿块上。女儿说,如果是一个一流的外科医生,看到肿块,难道首先想的不是把它割下去吗?正像技艺高超的小偷,他在遇到经济困难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可偷的机会吗?当你有更方便、更快捷的方法时,你怎么会使用通常认为是古老笨拙的方法呢?这就是当今西化了的中医面临的困境。
  
  为什么中医少有外科手术?如果中医的发展必然地呼唤外科产生,凭着中国人的聪明怎会没有?我们中国人学西医不是学得很好吗?哪个医院没有个“赵一刀”、“李一刀”、“张一刀”?关键是中医不把病当成“病”,不是千方百计地找到它、把它摘出来、“消灭”它。这就像中国人看一个人往往不是按一个标准去这人的优点是什么、缺点是什么,而是整体地看这个人,看这个人的整体运行机制是什么。我常常说不出我朋友的优缺点是什么,可我了解我的朋友,我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况下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无法想象从朋友的性格中摘去“缺点”之后他们会是什么样。
  
  西式思维给中医在语言交流上就造成了很大难题,有的病人要求中医像西医那样规范地、模式化地回答他们的疑问,这是中医无法做到的。因为这样做首先就不利于治疗。这就像一个人以为改正自己所有缺点就能变成一个完美的人。殊不知,改正缺点与成为完美的人是两回事。所以,摘去了“病”就能成为一个健康人的想法按逻辑推理也不能形成必然联系。
  
  中医的着眼点的确不在“病”上,但却确实是在健康上,而这个健康概念甚至允许“病”与人共存。于是中国人的身体不是纯净的,身体有“病”、有“毒”、有“菌”。中医治病,严格讲,不是摘“病”、消“毒”,而是引进病、毒或引导病、毒,以病治病,以毒攻毒,生、克、制、化,扶弱抑强,固本强精……
  
  我们毕竟是中国人,我们的体质与西方人不同,给西方人造成灭顶之灾的黑死病是从中国传去的,可这种鼠疫在旧中国不时爆发,并没有给中华民族造成毁灭,这与中国人的养生观、健康观有很大关系。
  
  我对西医的健康观很担忧,看西方人就像看他们的牛,看他们的树一样,高大、健壮,白皙纯净、精力充沛。和他们相比,我们的确是东亚病夫。今天的“东亚病夫”要把自己的“病”摘除干净,也纯净得如西方人。德国人为他们的树担忧,没有一只虫子在身的森林,必须靠定期喷药来维护,因为它已受不了一场小小的虫灾了。纯净的牛也要靠不可少的抗生素来保持纯净,西方的人靠西医把可能的不安全因素剔除干净。一个被这样剔除的人向我夸耀,她摘除了扁桃体、胆囊、阑尾、子宫、蛀牙……她说:“那些东西都没用。”她还要听从医生的劝告,把身上的痣也摘净。过于纯净意味着健康吗?
  
  中医以阴阳平衡论健康。人体可以与病共生,可以带病存活,由于个体差异,人不可能有整齐划一的健康标准,按五行可把人的体质归类,那么金性体质人的健康移到木性体质人身上就是病了。关键的不是把“病”摘除,而是制约、平衡身体的内环境。
  
  母亲给病人用药是以少取胜。经常是病人服过一副药后欢天喜地来了说:“见好了,好多了,再吃两副就彻底好了。”母亲这时就拒绝再开药。母亲说,我治病就治三分,扳过势头既可,如果你想病好,从现在起不用吃药,只需要你调节情绪、定时起居、生活规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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