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女赴港賣淫被困性奴集中營 羅湖口岸真實一幕

發表:2008-02-02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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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深圳與香港相鄰的羅湖口岸的真實一幕。

  入境大廳裡人頭攢動,兩個打扮入時的妙齡少女在經過驗證臺時遞上所持證件。邊檢人員觸到證件,立刻感覺這兩本證件有問題,隨後的全面查驗認定,證件系偽造,其花紋、底色、暗記等多處與真證不符。隨後,兩名少女承認來自內地,年齡均不到20歲。她們聽說香港賺錢快,便通過朋友與"蛇頭"接觸,交了錢和照片,在指定時間到指定地點領取證件。證件的價錢在人民幣5000到1萬元不等。

  據記者瞭解,隨著春節臨近,港澳的色情陪侍需求大增,跨境賣淫集團不惜代價招徠內地女子赴港賣淫,導致近來持假證或使用他人證件闖關的年輕女子人數急升。據香港大公報報導,香港已經要求廣東警方協助,對辦證邊檢加強把關,力求從源頭上截斷粵港的"色情通道"。

  妙齡女子過關將被重點審查

  為截擊赴港賣淫等非法活動,近年廣東頻頻收緊相關籤注政策。

  2006年5月起,赴港澳探親雙程證籤注範圍被縮窄,除夫妻及子女外,只有直系親屬才可申請,其他親戚一概拒絕,而且每次在港澳逗留時間縮至十四天以內;2007年年初起,赴港澳商務籤注門檻也有所提高,赴澳商務籤注更一度暫停;2007年5月起,對個人赴港澳游政策首次調整,在審批時間與籤注次數方面嚴格把關。

  廣東警方人士表示,這一系列新措施減低非法人員魚目混珠的機會,但由此卻引發持假證闖關或經水路偷渡港澳個案急升。而最近適逢春節臨近,持偽證或持用他人證件闖關赴港澳的女子比平時增加逾五成。

  據該人士透露,目前持假證闖關在各大口岸幾乎天天發生,以打扮入時、身份不明的年輕女子居多。對於這類納入監管視線的年輕女子,將加強"三重" 檢查法,即對重點人員、重點證件進行重點查驗。因為這類女子大多屬於異地冒領證件,除了察看其神態表情有否異常外,還可從她是否熟悉其證件簽發地的方言、風土人情等加以驗證,一旦發現任何疑點則匯報值班負責人作進一步詢問與鑑定。

  "北姑"被困"性奴集中營"

  "辛苦幾年,就回老家買房結婚。"這是許多"北姑"(香港人對內地到香港從事色情行業女子的稱呼)的最初想法,在她們看來,香港是一個賺快錢的理想場所,一個月掙5萬到10萬不在話下,而出賣肉體則只是一種迅速撈錢的手段。

  然而事實卻並非想像的那樣。

  據記者瞭解,由於"北姑"不懂當地語言,沒有正式身份,只能過地下生活,而且因人生地不熟,經常受到欺辱,很多人受到黑社會的控制,屈辱賣色,不僅掙不上錢,連起碼的生存保證都沒有,對她們而言,在香港根本看不到"錢途"。

  香港警方近日在尖沙咀破獲一個以未成年妓女招徠的"性奴集中營",被捕妓女來自湖南及四川,最小十五歲。她們均受到賣淫集團控制,平日除接客不得外出,如被囚禁集中營。調查發現一名三十餘歲香港本地女老鴇,到深圳一些髮廊及娛樂場所,物色未成年少女到港賣淫,該女子在彌敦道美麗都大廈租用一個單位作淫窩。

  據香港媒體報導,香港幾處女子感化院最近幾年經常人滿為患,女監爆滿的一個原因是,被收押的內地女偷渡客人數一下子增加了一半。香港官員指出,女感化院正常收容人數是1023人,現在有時會增加到2000人左右,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香港本地人,其餘的人大多來自內地。

  隨著香港與內地融合速度的加快,越來越多的內地女性來到香港,她們和"北姑"不同,她們渴望定居在此,期待有朝一日能融入東方之珠,她們被稱作"新移民"。

  新移民很難找到工作

  過去幾十年來,位居九龍西北,佔地約9.5平方公里的"深水區",一直是新移民來港主要的落腳地。

  根據香港特區政府的定義,所謂"新移民",指的是來港居住未滿7年,尚未獲得永久居留權的移民。就業和經濟問題是他們香港夢的起點,也是嚴峻的考驗。

  有調查顯示,大多數新移民家庭只靠一份薪水支撐,新移民中失業及非完全就業者佔15%,其中月收入低於6000港幣者達41%,其中又有超過6成,其收入完全仰賴在停車場、超級市場、餐館做收銀員或雜工。

  38歲的李太2003年獲得港澳定居證,帶著年紀分別為16和12歲的兩個孩子來港。一家四口人,靠著李先生"打地盤"(建築工)薪水過活,每個月只有5000港幣不到。

  有房住就已很滿足

  艱困的經濟條件,不僅讓深水屋舍更新的速度在全港殿後,許多專門租給新移民和弱勢者、空間狹小的"籠屋"(只有一個床位,四周圍上鐵籠以防遭竊)和"板間屋"(隔板屋)在此群集。

  來自河南農村32歲的陳遠芹,是個住在深水、來港6年多的新移民。她叔叔早年隨一班國民黨老兵來到香港,因自己年老多病身邊又無子女,6年前將鄉下的侄女申請來港定居照顧他。陳遠芹既無文憑又無技術,所以一直在一家超市做勤雜工。在問到有何感受時,她對記者說:"我一個鄉下女人能夠來香港全托叔叔的福,只要有個地方住,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據統計,新移民中有46.8%居住公營租屋(即公屋,香港政府為低收入家庭提供的廉租房),40%住私人租屋,6%住政府居屋,其他佔7.2%。一般剛來港的新移民一家三四口擠在10多平方米的小間板房內可謂司空見慣。

  嫁到香港並不代表幸福

  但在一些內地女孩的心中,香港仍然是富庶的天堂,她們帶著希望嫁到香港。

  "很多人嫁到香港,卻嫁入了低收入家庭,丈夫經常失業,而她們中很多人看繁體字和英文都很困難,只能找工資最低的工作。"天水圍的一位社區工作者向記者介紹說,這些外來師奶,出外都盡量穿得光鮮,實際上很自閉,怕別人看不起,沒有可以說真心話的姐妹。

  35歲的談笑卿能說一口純正廣東話,看上去自信心也比其他人強。她當初在內地遇到現在的香港丈夫,油光滿面,天天卡拉OK,便嫁給了他,豈知 1999年到港,卻只見到"一個煲,一個鍋,一個水壺,兩隻碗,兩對筷子,連米桶都沒有"。為了生計,笑卿做酒樓樓面工、茶餐廳服務生、保姆,勞心勞力。

  據記者瞭解,近年來,香港男子與內地女子聯姻現象日益增多,但由於文化背景、家庭環境等因素的影響,許多"兩地情"並不完全,涉及兩地的離婚案也不斷增加。

  只有初中文化的小玉到了香港後才發現,丈夫的家境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富裕。而由於語言、文化的差異,小玉在香港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終日悶在家裡,丈夫的收入也漸漸難以維持家用,夫妻的感情愈來愈壞。無奈,小玉決定離婚。

  有社會學家指出男性港人到內地娶妻,由相識、相戀至結婚,一般經歷時間較短,兩方面瞭解不深,種下日後不和的禍根。

  揮之不去的新移民身份

  "新移民身份揮之不去,一直到我進入港大就學都還受到影響,"在香港一家國際航空公司擔任主管的Lisa說。1983年和母親一起來港的她,是 "依親"開放的首批受惠者(1983年,港英政府開放內地人赴港"依親",並在住滿7年後可獲得香港護照和永久居留權)。為讓她接受香港主流教育, Lisa小學畢業後,經濟並不寬裕的父母就咬牙把她送出深水,就讀以英語授課的基督教銘賢書院。1990年畢業後,Lisa也不負父母期望,考上第一志願香港大學。

  承繼英國傳統的港大,同樣傳承了英國上流社會的勢利傲慢,以學生背景分配的住宿生活即是一例。"你住在哪個宿舍不是自己選擇的,而是根據你的家庭社經背景安排的。"Lisa的口氣至今仍帶著遺憾。

  對於普通香港人來說,一提到新移民,馬上就會聯想到"低收入人士、社會寄生蟲"等一些負面詞語。

  香港小區發展組織幹事施麗珊對此卻有不同看法,她說:"很多人以為新移民女性都是好吃懶做之人,來港只為享受本地的福利。但在我所接觸的個案裡,積極的通常是女方,主動找尋工作,找尋機會,改善生活的通常也是女方;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反而是另一半的港人。這與雙方的教育差距有關。這種婚姻超過八成都是男方港人到內地娶妻,男性的教育程度一般在小學或以下,而女性多完成中學課程。"(文中人物均系化名)

  假結婚:內地女性赴港秘道

  與丈夫離婚的張金蓉一直嚮往香港燈紅酒綠的生活,一年前在成都通過朋友設法結識了一個香港乾媽,後經乾媽安排與一個香港男人假結婚,來到了香港。張小姐原本是個唱京劇的,兼做玉器生意,也曾十分風光。但一心想憑藉自己幾分姿色兼會唱幾段京劇來香港釣個金龜婿的她,想不到來到香港後卻事與願違。

  "本來和我假結婚的那個男人答應過我,來港後可以住他家,結果我來後只住了一個月,他便以太太返港為由,將我趕了出來,無奈,我只好自己租了間只能放一張床的房住。" 張金蓉說,"我來香港就沒有想過打工,如果打工我就不來了。原本想著自己樣貌、氣質都不差,加上又有幾個唱京劇的朋友,找個有錢老公養養自己應該不難,沒想到在香港找什麼都難。眼看著帶來的錢都花完了,我只好試著去打工。第一份工是在大家樂做清潔,一天10多個小時沒完沒了地洗碗,從沒幹過這麼苦這麼累的活兒,做了一個星期就做不下去了。現在只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據記者瞭解,近年來,像張金蓉這樣通過假結婚方式憑藉港人配偶身份申請單程證來港生活的現象日益增多,已引起粵港警方密切關注。

  有記者接觸到一名專門安排港人北上假結婚的集團策劃阿傑,他定期舉辦"北上假結婚團",凡是香港未婚人士便有資格跟團北上,售賣其獨身身份,換取酬勞港幣3萬元。參加者須在出發前,先往入境處的婚姻登記處付800多元申請無婚姻記錄證明書。

  阿傑透露,他會親自陪同團友乘搭飛機到達目的地。到達當地後,團友便會與預先安排的"假婚配偶"見面,雙方互相認識後,要在最短時間內記熟對方的生活習慣、個人資料等,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將來婚姻美滿,而是因為當去民政處註冊結婚時,民政官會考核男女雙方彼此間的認識程度,故此兩人一定要事先"串口供",避免有破綻而不能過關。

  阿傑表示,香港單身漢到達當地後,便已可先取15000元港幣酬勞,但要成功取得結婚證明書,結婚交易才算正式完成,屆時才能取其餘一半的酬金及先前在港自付的無婚姻記錄證明書申請費。其他雜項(如來回機票、當地的酒店住宿、飲食費用等等)一律由集團包辦,參加者毋須繳付分毫。

  整個過程只需數日,港男便可得3萬元酬金,但也不是全無風險。阿傑坦言,過去有港客出賣獨身身份回港後,被"假婚配偶"勒索金錢。但他說,這"危險"情況極為少見,因為買家大部分是有錢的大商家,目的是與港人"假結婚"後有資格申請單程證來港。

  香港入境事務處發言人表示,內地人士和港人在內地結婚後,憑配偶關係取得單程證來港,定居一年期滿便須向該處申請續期居留兩年,入境處需要申請人證明其居留身份無變,仍是港人的配偶關係,才會獲得續期;若發現身份有變,會按個別情況而決定是否獲准續期。持單程證來港人士,需要連續每隔2至3年,分3次向該處續期,至7年居港期滿,才可獲發永久身份證。入境處相信此作法可有效避免"假婚姻"的情況出現。

  據粵港兩地警方及公安聯手調查所得顯示,假結婚已由過去的個別事件發展至集團式經營,"人蛇"集團從中操控,提供"一條龍"式服務,手續一手包辦,收取費用由一萬至三萬多元不等。警方表示,假結婚本已屬違法,如今更演變成有組織罪行,性質實已與組織偷渡非法入境無異,兩地有關部門將聯手嚴打。

  我"嫁"到香港

  "2004年6月我通過中介,付了一筆錢和一個香港人在內地假結婚,後來用探望丈夫的理由申請過兩次赴港90天的籤注。"電話那頭的周梅(化名)說話直截了當。

  周梅,天津人,今年37歲,是記者花費了一些周折才找到的採訪對象。她曾經因為假結婚,被判入獄12個月。

  "其實在香港的那段時間我都是在打工。香港人的工資高,連普通工人月薪都近萬,就算菲律賓佣人,每月都四五千港元。高薪水吸引了很多人想去香港打工,我也不例外。"周梅說,"我之前在廠裡工作,收入也還可以。後來單位倒了,我們下崗了,才想到走這條路的。"

  700港幣的中介費

  "第一次到香港是坐飛機去的,不怕你笑話,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周梅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我記得是晚上9點左右到的香港,從飛機鳥瞰下去,一片燈火輝煌,好亮堂啊。海邊的高層住宅透著金黃銀白的光亮;中環金融中心的高層寫字樓紛紛閃爍著屬於自己特有的色彩,把整個天空都照亮了。"

  第二天一早,周梅就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星光大道。"那也是個晚上,有進行籌款演出的藝人,有在海邊相擁看夜景的情侶,有自娛自樂載歌載舞的年輕人,有來自世界各地滿懷新奇的遊客......晚上8點30分,人們紛紛向星光大道旁的海邊護欄聚集,我們也被人潮湧到了護欄邊。正在疑惑之際,樂聲響起,‘請大家欣賞大型燈光演出--幻彩湧香江',只見海對面的高層建築有如換了一件外衣,和著音樂閃爍起各色光彩。"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到香港,周梅花了一些時間逛香港。

  "後來,我通過中介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到西貢私人養狗場養狗,為此我支付了700港幣,介紹人將我帶到目的地。"周梅回憶說,"香港並非處處高樓大廈、繁華鬧市,山連山的西貢野草叢生,大樹林立,只有一條水泥馬路蜿蜒通到大山深處,簡陋的平房依稀可見。經過一段難行的崎嶇小山路後,到達了僱主的家。放下行李,我馬上就開工了。

  "20多隻大小不一的名貴狗和20多隻名貴貓十分可愛,僱主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這些貓和狗是我的命根,你要好好地侍候它們,不得大意。'" 周梅工作的這個狗場和貓場各有一百多平方米,分玩場、睡場和拉糞場,每天要用漂白水清洗三次,給貓狗餵食三次,還要幫它們沖涼,沖完後用毛巾吸水,再用吹風機吹乾。"狗吃的是雞翅、雞腿、雞胸肉和進口狗料,貓吃的大多是海鮮。顧主有三個大冷櫃,裡面全部裝滿貓狗的食物。有一次,我在廚房裡煮雞肉給狗吃,用筷子插了一下雞腿,想試試熟沒熟,但我並沒有用嘴嘗,可主人在閉路電視裡見到了,馬上衝進來大聲叫嚷道:‘你幹什麼?想偷食啊?'我連忙應道:‘不是,我只是看看熟不熟。'她這才憤憤地離去。

  "兩天後,我辭了職。"

  "徘徊在香港街頭,我深知發財夢已破滅。"周梅十分感慨。

  第一次有英文名字

  "一個週日早晨8點,我經過中環匯豐銀行對面的廣場,發現那裡有很多很多菲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周梅開始反思,"要不我就嘗試做別人的保姆看看。"

  於是,周梅又給了中介700港幣,被介紹到從事飲食業生意的家庭當保姆。"為了方便工作,僱主還給我取了個英文名字,叫MARY。長這麼大,我可是第一次杏⑽拿職 C刻煸縞瞎橢鞣蚋?點出門,所以我每天5點必須起床。短短1小時,我要在他們夫婦中忙得團團轉,經常是‘太太要找某條裙,先生要找某條領帶,一會要幫忙燙褲,一會要幫忙找襪子......'最後,我還要幫僱主把東西提上車,看著僱主的車遠去後,才能舒一口氣。"

  接下來,僱主的一個18歲的兒子和一個15歲的女兒等著周梅照顧。平時他們上學,周梅要忙著為他們做早餐、準備校服。"我做的那段期間,正值這兩個小主人暑假,兩個小孩子要睡到中午12點,我就在等他們起床的這段時間收拾主人房間,以及打掃剛才找衣服時的‘戰場'。

  "我打工的這戶人家家境不錯,住的是一幢有5間房兼有小花園的3層小樓,要全部打掃一遍相當吃力。

  "每天早上9點,我要到菜市場買菜。剛開始做這個工作的時候,我曾害怕出外購物,主要是怕英文交流。但後來發現香港人普遍都能以簡單的普通話溝通,雖然不是那麼標準,而且,到超市購物直接到貨架選購就行。我後來跟街坊和店員都混得臉熟了,也就挺方便的。

  "事實上,僱主對我的工作也十分滿意。在早上出門的那一小時,因為時間緊張,他們夫婦難免會向我亂髮脾氣,但我都默默地承受了。在挨過幾次罵後,我很快就瞭解了夫婦倆的脾氣和習慣,現在會盡量在前一天晚上就為他們預備好第二天所需衣物。"周梅補充說,"他們給的工資待遇也還可以,一個月有好幾千了,但是因為我在港時間的問題,我只做了兩個月。"

  第二次去香港,周梅還是選擇做了保姆,"工作不複雜,而且收入比起內地好太多了。"

  但在周梅準備第三次去香港探望"丈夫",在羅湖辦理入境手續時,入境處人員扣留了她......

  自述:十年一嫁香港夢

  從第一眼看到‘番禺'兩個字,到在蓮花山碼頭鄭重地填寫登船表格,我一直都很留意緊握在手裡的手機反應。雖然一直都感覺自己非常平靜,心跳正常得不得了,但現在想想看,那樣一番舉動還是能夠說明當時那略微激動的心情的。

  當船慢慢行至大海中央時,手機仍舊能夠發揮作用,收著來自廣州移動公司的簡訊,提醒我雖然身已經在海上,但人還在內地這邊。正當我看著海上漂浮的殘留樹幹、想像著我和先生認識到結婚的過程,手機卡突然完全失效,沒有了信號和限制服務的標誌都在提醒著我:雖然依舊在海上,卻已來到了另一端--香港。我好像一下子被丟進了時空隧道,一下子置身於一個無人打擾的自由狀態,一個全然放鬆的真空時段,沒有方向,也不驚恐,只是心中澎湃。

  夜色漸近,我睜大雙眼向海的盡頭望去,搖晃顛簸中隱約看見燈光閃爍......走下船的那一刻平靜得超乎尋常,如一個老到的常來客一樣從容提上行囊,走下船邊,一腳踏上去!我終於觸摸到了你,香港!"

  --摘自新書《相親到香港》序言

  作者叫王詠詩(化名),湖南長沙人,不到40歲,顴骨有些高,嘴唇有些厚,皮膚有些黑,有幾分異域情調,長得有點像韋唯。

  "為什麼找我?"她這麼問記者。"因為你嫁給了香港人。""我只是嫁給了一個普通的香港人,還是通過相親。你為什麼偏偏選擇我?""緣分吧?"她想了想,笑了,說:"這是個沒有任何實質卻又讓人很難拒絕的理由。"記者也笑了。

  相 親

  也許是從小就這麼被認定了的吧?我將來是要嫁到國外去的。我的媽媽說,中國男人,紳士太少,即使有,也輪不到我碰上。媽媽的觀念深刻地影響了我的愛情觀。

  從上高中開始,雖然不多,但我還是有個把追求者的,可我一直記著媽媽的話,我要出國的,我不要浪費時間和感情。其實大學的時候,我也偷偷談過兩次戀愛,但我冷眼看他們兩個,細細分析他們兩個,確實不像我媽媽說的那種紳士,所以兩段感情都無疾而終。

  大學畢業以後,我開始進入了一輪又一輪的相親大戰,開始,我的要求可能高了點,總是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其實我知道,人家看到我的時候也是蠻失望的,因為在他們的想像中,女孩子應該是很美很水靈很乖巧,聲音很嗲很甜的那種,可我不是。

  時間真的是經不起蹉跎的,尤其是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歲月。一晃我就30歲了,我對相親這件事情已經基本上不抱什麼希望,並開始準備考託福。就在這時,媽媽的一個同事給我介紹了一個香港人。

  那個時候,香港正好回歸了,按理說,這個人--就是我現在的老公並不符合媽媽關於外國人的要求,但是媽媽還是毫不猶豫地接了下來。

  介紹人說他家世好,人品好,自己開了一個食品公司,因為追求事業而錯過了談戀愛的年齡。照片上的他長相一般,雖然比我大了10歲,但看起來很年輕。

  最初,我們靠電話聯絡,他在電話裡的聲音還是蠻好聽的。本來說好我去香港看他,可是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他卻突然告訴我他要去澳大利亞處理一些事情,讓我再等等。我想我當時是有些不開心的,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可是過了幾天,他匯了一筆錢到我這裡,我想想,他對我還是很真心的,於是也就放心了。

  我們靠電話交往的四個月中,他匯了不少錢給我們家,也寄了不少衣服化妝品給我。

  你永遠不會想到,我見到我老公的那一刻,竟有一種昏眩的感覺,緊接著,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場夢,眼前那個又老又醜的男人是夢裡的吧?可是,真的就是他啊。

  當他對我說對不起,說他給我選擇的權利的時候,我在心裏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我選擇和他結婚,因為我覺得我不能再回頭了。

  我笑著對他說,你帶我去你公司吧。他尷尬地說,其實不是什麼食品公司,只是一個快餐公司,也沒有門面的。我徹底暈了。我聽見自己不停地問他,那你的錢從哪裡來的?是你的爸爸媽媽給你的嗎?他說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實的農民,沒有什麼錢,那些錢是他的積蓄。他說他的快餐公司雖然小,但生意還可以,掙錢養家沒有問題的。

  說不清我當時心裏的滋味有多複雜,可是最後,我還是選擇了跟他走,跟他結婚,因為我想,至少有一點,他沒有騙我。

  磨 合

  我們在香港的婚宴開了二十多桌,爸爸媽媽來了,我看見媽媽不斷地在抹眼淚。

  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我穿的是正紅色的古典禮服,先生穿西裝;婚禮上要專門請表演隊來舞龍舞獅,敲鑼打鼓很是熱鬧;伴郎伴娘要在兩人頭上各打一把傘,前面還要有個大嫂提著一壺茶水往地上澆水開道,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但聽說所有的這一切都象徵著新人順順溜溜,取的是吉祥如意的意思。婚宴上的壓軸大菜是烤乳豬,而海鮮上了一盆又一盆,花樣、數目讓人數不清。

  婚後的日子就是一個磨合的過程。

  生活習慣方面,我們兩人最大的差異是飲食習慣。先生口味非常清淡,每餐必須要有煲的湯;但我以前對湯的概念是"紫菜蛋湯"、"番茄蛋湯"等簡易湯,並不是燉兩三個鐘頭的廣式煲湯。雖然認為煲湯"真的是一件麻煩事",但基於"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的傳統說法,我決定好好學做煲湯。剛開始時,先生對我煲的湯不置可否;一年多後,開始誇獎我做湯有一手了;後來,先生會很得意地請好朋友來家裡吃飯,飯桌上會著重推薦我做的湯。

  先生對我也越來越體貼了--他原來家務活是從來不做的,但現在開始學會了拖地、整理物品,後來有了小孩,也經常會換尿片、沖奶粉。

  對內地的男人而言,特別是我們長沙人,做家務不算什麼。但對一個香港男人來說,能做到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我知道香港的很多家庭裡,家務活是菲佣或者女主人做的,男人家庭權威很重的,一般在家不做事情。

  雙喜

  2007年對於我來說是雙喜臨門--喜是,11月末是我與先生結婚十週年;另一喜是,我在12月份拿到香港的身份證。

  拿到香港的身份證後,我就是香港居民了。儘管以前也隨時可去香港,但我在那裡最長只能呆三個月。長沙、香港兩地跑,以後,我就可以無時間限制地住在香港的家裡了。

  目前我還算比較幸福的,丈夫體貼溫柔,1歲多的兒子健康可愛。只要懂得挖掘,平淡的生活裡有無窮的樂趣,比如說我兒子學語言的事,我和先生都努力言傳身教,比賽誰先把兒子教會。先生教他講廣東話,而我跟他講普通話。現在香港很多人在學說普通話,我兒子有著很好的語言環境,可不能浪費了。

  十年了,我這個相親來的先生人真的很好,也蠻有媽媽說的那種紳士風度,他長相老是因為他一個人太辛苦了,有了我之後,他也沒有老得那麼快了。

来源: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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